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2006-10-13 11:11 | 力之求道者

风儿,温柔的拂在我的脸上,顽皮的拂起了我的长发.同时,也将我吹奏出来的音符,带到很远..很远.又一片,
我放下了被我吹破的叶片,在我的脚边,有三片断裂的叶片躺在那里.他会来吗,我反复的在心里问着自己,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答案:他一定会来的.因为我永远都忘不了,他曾经信誓旦旦的对我说过:“我会为了你做任何的事,
哪怕是献出我的生命”.他说这话时,稚嫩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坚毅的表情.他的这句话,曾经让我感动了很久,我也对此深信不疑.

说起与他的相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一年冬天,我才只有六岁,得了一场非常严重的高烧,一天中午喝过药以后,
就一直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那是医生家里的床.因为母亲死得早,父亲又要做农活,于是父亲就把我送到了医生那里,托医生照顾我.
这时我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着--医生还有其他的病人需要照顾.

迷糊中,我感觉有人在轻轻的用手抚摸我的脸,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年龄和我相若的男孩,脸上和我一样还透着稚气.
他的一只手上裹着布条,显然是受伤了刚处理过.本来就很孤单很害怕,又从来没有和同龄人玩过的我好奇的问他:你是谁?
他想了想说:我是英雄啊.我又说:你的名字叫英雄吗?他说:不是,我是你的英雄啊,我是来救你的.听到我们说话的医生进来,
带走了他.但英雄这个词,当时就嵌入了我的脑海,尽管我那时还分不清楚英雄到底是他的名字还是别的什么.过得几天我的烧退了,
父亲把我接回了家,从那天到我离开一直都没有见过那个男孩,但是我一直惦记着英雄.有一天饭后,我就问父亲英雄是谁.
父亲听见我的问题后笑着说:你从哪里听来的英雄,我们族的英雄当然是族长艾蒙大人啦.我不解的问:为什么他是英雄呢?
父亲说:他可拯救过我们族呢!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还没有你,艾蒙大人和族里其他的勇士们一起打倒了恶魔多尔瞑.
并将它封印在遥远的大陆上.我似懂非懂的听着父亲的话,心里想着:原来英雄就是打倒恶魔拯救大家的人.

后来我们就这样很自然的成了朋友.在我的童年,就只有他时不时的来和我玩,而其他的小朋友见到我就躲得远远的,
我好像听到他们议论我是什么灾星.说我克死了母亲.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在我能记事起我就是和父亲相依为命了--母亲似乎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离开了我们.但我不相信母亲的死和我有关系.
只有他,把我当作一个普通的朋友来看待.有时我听到其他小朋友说我是灾星时,感到委屈而哭泣,他就会去帮我打跑他们.
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我最信赖的人.我们之间的那种纯洁的友情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我就这样边想着过往的际遇边吹着叶笛,不知不觉中被我吹破的都有六片了.这时我听见了马蹄声,我知道是他来了.
我反过脸,看见他骑着爱马“阿格罗”正朝我冲来.阿格罗是他13岁那年过生日的时候得到的生日礼物--一匹全身黑色的马,
但是额头上有一块白色的毛.他的父母很早就死了,族里的一位大伯收养了他,把他当作亲生的孩子照顾着.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下马后忙对我说着,“没关系,我们走吧”我淡淡的说道,然后提上篮子和他一起向山里走去.
今天我们是去山里采药的.父亲得了很严重的病,一直待在医生那里接受治疗.医生那里的药不够了,让我去山里采一些来.
父亲的身子一向不太好,这些年来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我,平时的农活都已经够辛苦了,我一直无法帮父亲分担些什么,
所以医生叫我去采药,我反而因为能为父亲做点什么感到非常欣慰.

和以往一样,走了没多久他很快让我骑上了阿格罗,而他自己则在前面步行.山里的世界是神秘的,
我以前仅仅是从父亲的口中听说过很多关于山林的故事,比方说族里的长辈们去山里打了多少多少野兽回来,
又或是从山里采了多少多少的野果回来.让我懵懂的心里羡慕不已,现在终于自己也有机会进到山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药的特征,医生已经反复告诉过我了,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这种药草长了很多,我们不一会儿就采了满满的一篮子.
剩下的时间我们可以自由的探索这个未知的世界,他也是头一回来到山里,显得比我还要兴奋,大概他是想打两只小野兽回去,
到处追寻着野兔乱跑.玩着玩着我们渐渐忘了大人们关于不可进入山林深处的警告,越走越远.

等到他跑累了时,我从阿格罗上下来,走到他的身边,我们一起在一块岩石上休息.他是个很少话的人,
只有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多说两句,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沉默不语.或许是双亲的早逝带给了他这样的性格吧,
我这样揣测道.同时他也是一个很少笑的人,在我印象当中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的时候在他的脸上能读到的只是麻木的表情.
正当我在构思着如何逗笑他的时候,突然附近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声响,吓了我们一跳,原来是一只小鹿跳了出来,看到小鹿,
他又来了精神,可还没等他扑上去,小鹿就又跳开了.紧接着冲出来一只狼,它显然是注意到了我们,没有再去追小鹿,
而是转过头来盯着我们.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见到狼,我还无法将面前的这个东西和大人们口中的凶猛的野兽联系起来,
但是看到它显然不怀好意也不免有些害怕.而他也紧张起来,立刻拔出了他的剑--一把木剑.

狼在迫近,阿格罗开始不安起来,他叫我骑上阿格罗逃跑.我脑中一阵麻木,没有任何主见地按照他说的爬上了阿格罗的背.
“那你呢?”我问道.“你忘了吗,我说过我是你的英雄,无论怎样我都会救你的”.他催促着我离开.就在这时,狼扑了过来.
阿格罗顿时飞快的跑了,我转过头,看到他和狼对峙着,越来越远,慢慢变成一个小点..直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
我突然意识到我该回去,可是阿格罗一点也不听我的,疯狂的顺着来路奔回到族人的领地.看到大人,我哭喊着向他们说着遇到狼的事,
大人们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拿着各种武器骑着马一起向山里冲去.我的头脑里一片茫然,突然我想到我该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而且药篮子慌乱中没有拿回来,父亲的病可就糟糕了.“有大人们在,会没事的吧.”我的心里祈祷着,驱赶着阿格罗,
又一次向他的方向前进.

当我又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惊呆了.他将那头狼扛在了肩上,正骑在另一匹马上和大人们一起踏在返回的路上.
手中还不忘提着那个篮子,那头狼显然已经死了,那些叔叔们都在笑着夸奖他是如何的英勇.说能够独自一人杀死狼,
在他这个年纪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之类的话.原来他独自杀死了狼,我的心算是放下来了,不过看上去他也很狼狈,胸前被抓了三道,
衣服破了,露出里面的伤在隐隐的渗着血.右手臂被布缠着,却仍然浸出了许多血来.腿上也受了伤,但他见了我,
仍然像没事一样微笑着将篮子递给了我,“快去送药给你父亲吧.”我想帮他包扎一下身上的伤,但是他又一次催促我离开到父亲那去,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替他担心.

然而,由于长年劳苦的累积,我们的努力最终都成了泡影.父亲,这个将我一手抚养长大,
和我朝夕相伴亲近无比的人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死神的手心.几天以后,他永远的闭上了双眼.我伏在他渐渐冰冷的躯体上,不知道哭了多久,
几乎流尽了所有的泪水.最后,父亲还是被村里的长辈们抬走了.在村外往西的一片荒岭里,族里死去的前辈们都归宿在这里,
今天父亲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简单的葬礼上,我见到了父亲口中的英雄,被大家景仰的族长艾蒙大人.由于父亲的死,
我的大脑中直到现在仍是一片空白,想到今后作为一个孤儿的命运,我不禁感到茫然.. 在为父亲致完辞后,艾蒙大人一会就向我走来,
他是一个很和蔼的人,至少现在是的.“人人都会有生老病死的时候,你父亲的死大家都感到很遗憾,姑娘啊,你还是先节哀吧.”
他这样劝着我,随后又对我说了一件让我吃惊不已的事,“在今后的日子里,这位老伯伯会代替你的父亲照顾好你的,
从现在起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哟.”他把我带到一个老人的面前,他大约有五十多岁的样子,脸上爬满了皱纹,看上去也是很和善的人.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艾蒙大人对我说道:“他妻子前些年死了,又没有留下孩子,这些年孤零零的一个人过,你就把他当作你的父亲吧,
在今后的日子里你需要有人照顾,而他也有人陪伴这样对你们都是好的.”

虽然我知道这样作为孤儿被人收养的时刻迟早会来临,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之快,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再加上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
我当时完全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不过看上去两位老人都能体谅到我的心情,在葬礼结束以后,我新的“父亲”便带我到了他的家.
因为族里人的生活都比较简单,贫苦,所以我倒觉得这个“家”和原先的那个“家”在环境上没有多大的改变.这个“父亲”年事已高,
无法从事繁重的农活,之前他一直都是靠养殖一些牛羊,然后用它们的毛,皮和别人交换食物和生活用品这样的方式来维持生计.
因此现在我的生活倒也简单,每天就是做一些简单家务活,闲暇时再替养父放放牛羊.晚些时候就和他聊聊天,听他说族里以前发生的种种事迹.
初时几天因为不太适应,我的话还不怎么多,随后几天我便和他无话不谈.这天我又跟他提到英雄的问题,
“艾蒙大人是英雄吗?”
“当然咯,他可是我们族的大恩人呢,我们族里人世代都会记得他的好处.他有一把剑,叫做‘往昔之剑’,那是族里的英雄们代代相传的.
也即是说,只有英雄才有资格使用那把剑”.
“那把剑很了不起吗?”
“恩,这把剑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艾蒙大人曾经使用它封印了远古的邪神多尔瞑呢!”新的“父亲”也提到了那个古怪的名字“多尔瞑”.
“那为什么要封印多尔瞑呢?”我的问题仿佛不会完一样,充满了求知欲.养父也一直很有耐心的给我解释着:“多尔瞑是恶魔啊,
如果不封印它的话,它是会来害人的,据说他头上长着两个长长的角,站起来有一棵树那么高,一口就能吃掉一个人”.
养父的话让我感到有点害怕,但是我仍然抑制不住好奇想继续听下去.
“而且,他还有更可怕的地方”,养父顿了顿,接着说道:“传说他可以自由操纵人的灵魂,他会用他的黑气来污染你的灵魂,
侵蚀你的内心”.
“灵魂?那是什么?灵魂被操纵难道比死还可怕吗?”听到一个新的名词,我的问题便像连珠炮一样冒了出来.
养父的眼神忽然变得迷惘起来,他没有再瞧向我,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远方.良久,他才缓缓的说道:“我记得很多年前艾蒙大人曾经说过,
灵魂被多尔瞑所操纵就会成为恶魔的爪牙,失去身为人的本性,最终将被人所抛弃.所以我想,哪怕就是死了,我也不要失去自己的灵魂”.
我如同以往一样似懂非懂的听着,灵魂这个名词又深深的嵌入了我的脑海.而且隐约中我似乎觉得灵魂好像比生命还要重要,不过这样难懂的事,
我总是懒得去思考的.我从今往后只是一个平凡的牧羊人,或许会在平和中过完一生,没有人会来夺走我的生命,也没有人会来夺走我的灵魂.
所以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值得我多想的呢?

过得几日,这天中午吃过饭后,我就骑在一头牛去牧羊.正当我全神贯注地吹着叶笛的时候,突然一件东西飞快的从我面前几米远的地方飞过,
吓了我一跳.笛声嘎然而止,我忙去看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支木棍,上面插着一只野兔,倒在地上,野兔显然死了,一动也不动.
另一边有人向我走来,我反过脸,原来是他,手里拿着个很怪的东西走到我的身边.
“你在新家呆得还惯么?”他问我.
“恩,还行,养父待我挺好的”听我这样说,他的脸上泛起一种难以表述的表情,但我打心里知道,那一定是幸福的表情.
他还是老样子--即使感到幸福,他的脸上也没有笑容.
“你的伤不碍事吧?”我问道.
“早就好了,你没看见我现在生龙活虎的吗?”他淡淡的一笑,企图消灭我的担忧.
“来看看我的新武器.”他扬了扬手中的怪东西,对我说.
“这东西是武器吗?”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很快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用这个把刚才的野兔杀死的,“真厉害”我不禁赞道.
“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求了好久父亲才肯把生日礼物提前一天送给我”他有点得意的说.
说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明天是他的生日.“那么,明天我来陪你玩吧.”我对他说,突然我又想起了上次的事,我又问他“你的剑呢?”
“哦,那把剑啊,上次和狼搏斗的时候折断了,下次生日的时候我会求父亲给我做一把铁的,这样我有了弓和剑,就更加容易保护你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最想要的是族里面世代珍藏的那把‘往昔之剑’”.
听他提到往昔之剑,我不禁想起养父说的话来.“那把剑可是只有英雄才能有资格拿到的呢,难道你也想拿到它吗?”
“我一定要拿到它!”他的脸上又透出那种坚毅的表情,“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像艾蒙大人那样被族里人敬仰的大英雄,
他们都说在十六岁的年纪杀狼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呢!谁能保证我长大以后,不会成为族里新的领袖呢?等那把往昔之剑归我以后,
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了.倘若再要有什么野兽,怪物,恶魔之类的东西想来害你,那我一定用往昔之剑来保护你,赶走他们.”他一脸憧憬的说着.
听他这样说,我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因为上次的事给我造成的恐惧实在太大了,直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我不要他有危险,哪怕他愿意为了我以身犯险.
“上次多么危险啊,当时你怎么不跑呢?”
“如果我跑了,谁来保护你?”他没有多想就答道.
“可是,听大人们说的狼都是很可怕的,搞不好你就会死掉,你难道不怕吗.”
“不知道,我当时什么也不想,我只想要成为你的英雄,拯救你.别的什么都管不了了.我不害怕为此献出我的生命.”他又把他常说的那句话搬了出来.
这句话我听他说过很多次了,我想换一个话题.“你听说过灵魂这东西吗?”
“恩,听长辈们说,人一旦失去了灵魂,就会变成魔鬼.”
“如果我变成了魔鬼,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你还会来救我吗?”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出这个古怪的问题.他怔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就坚定的点了下头.
“会的,我说过,无论怎样我都会救你的.”听到他这样作答,我的心里说不上有多高兴了,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不过在高兴之余也不想去计较到底为何会不安了.像似为了回报一般,我又用叶片吹奏起那简单的曲调,他将脸颊埋在双膝之间静静的聆听.
每当我这样吹奏的时候,他就会安静的听着,他曾对我说,那是他今生最爱听的乐章.

分手的时候,我们约好了明天见面的地点和时间,我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我心中暗暗的发誓:要让他的这个生日留下个美好的回忆!

昱日中午,我吃过午饭以后,我换上了我最喜爱的那身衣裳--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我平时都舍不得穿的.虽然被洗了很多次,有的地方都发了皱,
不过它丝毫影响不到我此刻的心情.很快地,我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村外靠近森林的一棵大树下,等待他的到来.过了一会他没有来,
我便又开始坐在地上吹奏起来.一片,两片..被我吹破的树叶逐渐多了起来,他怎么还没来呢?我这样问着自己,不过和上次一样,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问题的答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我正在吹第九片树叶的时候,才看到他从村子方向奔来.“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见面后他第一句话就是赔着不是.
事实上,我也并没有因为他迟到而生他的气.但是让我感到吃惊的是,他的脸上手上都青一块紫一块,头发很乱,嘴角还流着鲜血!
“怎么了??”我慌忙问道.他将脸侧了过去,沉默了半天,说了句“不小心摔的”.尽管我或许很好骗,可是这个谎言也实在太简单,
摔倒的那手上又是怎么回事呢?“你可是从来不对我撒谎的啊.”我淡淡的说.他的脸瞬时红了,犹豫了半天他终于说了实话:“我跟他们打架了,
就是小时候经常爱笑话你的那几个.他们现在又在说是你克死了你的母亲,父亲,还说...还说再过几天还会克死你现在的父亲.我实在听不下去,
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听到这里,我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对他说:“以后他们爱怎么说由他们说去吧,别去理会他们就是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原本是该高高兴兴的日子,为了这就去打架多不值啊.”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能继续吹么,我还想听呢”.

一个人,他能为了救我的生命,单独与恶狼搏斗.他能为了让我免于世俗的排挤,而与其他人打架.那么他对我的这点小小的要求,
我又怎么会违逆呢?我继续吹了起来,只要能够让他感到高兴,让他感到幸福,我此刻什么都愿做...

吹着吹着,我停了下来,笑着问他:“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灾星你却不怕我呢?”
“因为我从来就不相信你是灾星”.
“挨近我的人都会倒霉的,你怕不怕?”我半开着玩笑对他说道:“我母亲和我父亲都死了,这是真的,你就不怕你也...”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我会为了你做任何的事,哪怕是献出我的生命.”又是这一句,仿佛已经成为了他口头禅似的,被他挂在嘴边.
我突然想捉弄他一下,就问道:“你真的不怕死?那对你来说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呢?”
“...我想应该是我的梦想吧.”他想了半天后说道.
“喔,那么你的梦想又是什么呢?”第一次听他谈到他的梦想,我不禁好奇起来.
我要成为一个像艾蒙大人那样受人尊敬受人景仰的大英雄,拿上往昔之剑,去讨伐恶魔,保卫族人的安全!我,对我的灵魂发誓.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见他上钩了,我又问他:“那如果有一天,我身处险境,若要救我,你必须去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会给全族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你会被族人抛弃,在唾骂,仇视中死去.这样的情况下你还会救我吗?

他决想不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然后把头渐渐的埋了下去,沉默了起来.我笑着对他说:“开个玩笑的,别当真了.”
然后我又继续吹了起来.然而他却一直埋着头,不像在听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开始有些后悔捉弄他了.我心里想:
得想个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才是.我又摇了摇他,问他:“你今天是多少岁生日呀?”其实我是明知故问,我今年十六岁,他和我年龄相仿,
比我大一岁不到,自然是十七岁生日了.果然他回答道:“十七.”我又对他说:“我听说在十七岁生日时许一个愿,将来就一定会实现.”
他果然是很个单纯的人,马上就信了我的话,抬起头来,又把头仰望着天,似乎是在构思愿望的问题了.看他不再继续想刚才的那个问题,
我松了口气.
过了不久,他突然站起来,单膝跪地,低下头,右手按在胸口,左手撑在地上,我知道那是族里人祈祷时的动作,不知道他会许下什么愿来,
我想.只听得他缓缓的说道:“万能的神啊,如果你还眷顾这片土地的话,请您将我的最后一个愿望变为现实吧,求您了.我希望我能够死在她之前”.
听到他的愿望之后,猛然间,我只觉得胸口像被铁棰敲打一样的难受,我实在太害怕孤独了.随着母亲和父亲的辞世,
我在世上已经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但我时常安慰自己,我还有他.现在连他也想先我而去吗?为什么他要许这样的愿?不过我马上转念又想:
许愿什么的本来就是我编造的,即便他有这样的心愿,最后的结果肯定也不会是这样的.这样一想,我好受了许多.结果,
本来应是快快乐乐的给他庆祝生日的,却被我搞成现在这个怪异的气氛,难道我真的是灾星么?我苦笑着,不禁在心里嘀咕起来.

又过得三天,这几天一直过得很平静.吃中午饭的时候,养父一直夸我手艺不错,说他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香过了.我做完家务后,
就准备出去牧羊,这时养父突然叫住我,问我想不想吃些什么野果子,近几天来难得看到他心情这么好,我也不忍心拂却他的一番好意,
这时正是秋收的时节,山里的野果很多都被人采回来.我就说:“那么吃一些柑橘吧.”见我这么说,养父显得很高兴的样子,随后也打算出门去.
而我则先出发去牧羊了.

不知不觉一下午很快就要过去了,心里惦记着养父会给带回野果来的我,自然开始着急起来准备回去了.正当我起身准备赶小羊们回去的时候,
我突然看到他骑着阿格罗飞奔而来,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慌张过,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他骑到了我的面前.“上马!”他叫道.
“发生什么事了,我还要把牲口门赶回家去呢”.
“快啊,被他们追上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牲口!”
“谁?为什么要追我们?”我不解的道.
“先别问了,快上马吧.”他不由分说拉住了我的手,把我硬拽上了马背,然后驾驭着阿格罗,向前方的密林里冲去.
“到底怎么了?”我不安起来.
“我无意中偷听到大人们的对话,今天进森林里采野果的人发现了你养父的尸体,正在被狼啃咬... 我听到这里,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
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恍惚中,我仿佛见到我和他手拉着手,一起在森林里玩耍.玩着玩着,突然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一个黑色的怪物,他足有四五个人加起来那么高,
全身黑乎乎的,脸都看不清楚.“那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恶魔了.”我这样想着,心里怕极了,他拉了我逃跑,可是我跌了一跤,被怪物抓在手里,
它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我一口吃掉.他拔出了剑,向怪物冲过来,将剑狠狠的刺进怪物身上,怪物化成一片黑烟消失了,只剩下我和他,
我好好的没什么事,倒是他身上慢慢的被黑烟笼罩.最后全身变得黑乎乎的,就和那怪物一样,我想帮他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任由他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挣扎.我想握住他的手,可是他却突然飘了起来,越来越高,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消失在天空之中...

“啊--”我叫喊了出来,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我置身于一间小屋内,正躺在床上.脸上,手上都是汗水,原来只是一个梦,我这样对自己说道.
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感到害怕,因为他不在我的身边.我开始大声的呼唤他的名字,听到我的声音后,
门突然打开了.但令我感到吃惊的是,竟然是族里的大人们守在外面,他们命我不得吵闹,然后又关上了门,屋子里又恢复到一片寂静.
这种寂静让我的心里直发慌.我努力的回忆当时的情况:我坐在阿格罗的背上,和他一起,听到养父逝世的消息后,我晕了过去.
怎么会来到了这里呢?他又到哪去了呢?很快我就得出了答案,阿格罗毕竟载了两个人跑不快,很快被族里的人追了上来将我们都抓住了.
他竭力的反抗,想要阻止他们,但是在这么多成人的面前,他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他们会怎么处置我们呢?我的心里七上八下,
突然想起族里一件可怕的传说来..

一切都和我预想的是那么吻合,我成为了祭品,被捆绑着放到了祭坛的中央,祭坛的四个角上,点燃了火炬.祭坛之上还有一个人,
就是艾蒙大人,那把剑--传说中的往昔之剑,也被摆在祭坛的架子上,祭坛下汇集了族里的大人们,人们脸上的神色都很凝重.没有人说话,
四下里一片肃静.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始终没能发现他的身影,他到哪去了,是被他们囚禁起来了吗?还是他不忍心来目睹这一幕?
说起来,从逃跑的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我是多么想在死之前能够见他一面,这样的话,哪怕是死我也满足了.可是,
恐怕我是再也无法见他了..

艾蒙大人一边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一边将不同容器中的各种药物倒到一个碗里去,时不时还看一下一本古书,
那书上一定记载了什么古怪的配方吧.我心里想着,但是说来也奇怪,我现在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或许他们说的都是对的,或许我真的是一个灾星,
我克死了母亲,克死了父亲,又克死了我的养父.想到养父,他是多好的人啊,跟我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却还是对我这么好.可是他却因为我的到来,
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一切只因为他想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而他收养我才刚刚十五天,是的.我一定是个灾星.如果我继续这样活下去的话,
说不定还要害死了他...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是那么好的人,如果我死了,他一定会难过吧,我是他重要的人吧?虽然他从来没有对我表达过爱意,
但是这么多年来的相处我们早已明僚了一切.我们都知道彼此在对方心中的位置.我想他对我的死一定会痛不欲生.不过,一切终将会过去的.
他会振作起来,他一定还是会成为受人尊敬受人景仰的大英雄吧?他不是对他的灵魂发过誓吗.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坦然了.如果我的死,
能够让他得到解脱,那实在太好不过.

艾蒙大人的药已经调好了,他双手捧起那个碗走到祭坛的边缘,大声的念着咒语,我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很多一幕幕的过往.
是啊,我就要死了,死了就再也不能思考了,虽然我平时是一个不太爱思考的笨女孩,但是现在我却无比的珍惜时间.
我想起了我们六岁那年我病重之时他轻轻抚摸我的脸,我想起了他将脸颊埋在双膝之间聆听我吹的简陋的乐曲,
我想起了我们遇到狼的时候他挺身而出,我想起了他十七岁生日那天他不许别人说我的坏话而打架,我想起了那天他的慌言,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我撒谎.即使撒谎,他都是为了不让我担心,他是多么体贴的人啊!假如我不会死,
我敢肯定我们将来一定会幸福的走到一起... 他是我眼中最出色,最可靠的人.只可惜那幸福的光景,却只能出现在我的想像之中.
我想起了他所说的他的梦想.是啊,我是个不吉之人,但是他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他还很年轻,他应该去追寻他的梦想!
那才是他该走的正路.如果真的像他常说的那样,为了我而献出他的生命,那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陡然间,艾蒙大人的咒语停止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要开始了吧,我紧紧闭上了双眼,却不肯停下大脑的运转.
我想起了他那天所许下的那个愿望,他说他要死在我的前面,呵呵,看来最后还是灵验不了呢.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又骗他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感到药水被灌进了我的口中,我没有躲闪,我没有害怕,而是一口将药水都吞了下去.一种很怪的味道,
就是不知道喝下去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死么?我不害怕.此刻我身上穿的,就是他过生日那天我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将来他长大以后,
如果偶然路过这里,看到这件衣服裹着我的骨骸,他还会想起那天的我吗?他会知道这就是我吗?渐渐的,看来药水起了作用,
我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大脑越来越迟缓,就像快要睡着一样,我正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回忆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那是多么美丽的时光,
只是我连这最后的权利亦即将失去.

最后,我想到了我问他的那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身处险境,若要救我,你必须去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会给全族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你会被族人抛弃,在唾骂,仇视中死去.这样的情况下你还会救我吗?”我想起了他的沉默,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有告诉我答案.
我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的模糊,我的知觉正在逐渐的消失.最后脑海中回荡着一句“无论怎样我都会救你的”,我长眠了过去...

......

......

......

......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觉得像是有一只手在抚摸我的脸颊,是谁?这么一想,我似乎又回复了一点思考的能力.好黑,
好暗啊.什么也看不到,没有一丝的光亮,我感到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的世界.我觉得疲惫不堪,极想睡去,这时就好像以前在做梦,
在梦里的感觉一样.但脸上的触感,却是实实在在的传来.除此以外,其他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上一次有人这样抚摸我的脸是什么时候...
啊!那是在十年之前,在医生家的床上,我六岁时,发了高烧,也是像现在这样迷迷糊糊的躺着.是他,那个自称英雄的小男孩.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那只手轻柔的怜惜的抚摸在我的脸上,就和十年前的情景一模一样,把我仿佛又带回到了那个光景.
可是现在抚摸我脸的人还是他吗?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虽然我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知觉,但是这个声音却仿佛能够突破生与死的限界似的,
就像直接荡入到了我的灵魂里一般.我永远也无法忘掉这恶魔一般另人畏惧的声音:
“下个对手... 树木无法孕育的大地... 在洞窟静静沉眠的它... 正荒暴觉醒.”
奇怪,不知道这声音是在对谁说话,难道是对我旁边的这个人么?脸上的触感突然消失了,我是多么希望它能够存在得更久一些,
可是它毕竟消失了.我张开了口,想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我一着急,意识又慢慢的模糊下去...

......

......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再一次清楚的听到了那个声音.虽然这个声音依然令人恐惧,但是听到它后我总算是有了些许的存在感.
“终于是最后的对手... 仪式已近终焉... 你的愿望也快实现了... 偏偏,都到这地步了.仍有人企图阻挠... 时间剩下不多,动作快...”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知觉仿佛比上一次清晰了那么一点点,我听到有一个非常非常沉重的脚步声逐渐的远去.
发出这脚步声的人一定非常的疲惫,甚至已经精疲力尽.那个人会是他吗?他会有危险吗?我有太多的疑问,但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能动,不能见,不能说,我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随时我都会再次失去意识.

没过多久,我隐隐约约又听到了许多的声响,脚步声,人声,马声,还有什么东西破碎后的巨响.我到底是在哪?我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又袭上心头.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又听到了说话声,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传来.
“居然做出此等举动... 果然是你吗... ...诅咒的大地. 甚至发动了禁术...
竟然堕落到那种地步... 你不过是单纯地受到操纵罢了...
与其受忌讳,遭厌弃的长久活在人世,不如尽早葬送...”

这个声音听上去有点耳熟,是谁呢.. 正当我在努力的回想刚才那个声音的时候,那个恶梦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和刚才模糊的声音不同,
它很洪亮,很清楚:
“将吾的身体雕刻至十六个部位,封印了吾力量的愚蠢人类呀... 吾名为多尔瞑... ”啊.. 原来前面几次在这里发出的声音,
就是大家传说中的恶魔“多尔瞑”.我想起养父描述的多尔瞑的样子来:头上长着两个长长的角,站起来有一棵大树那么高,一口能吃掉一个人.
我不禁害怕起来.这时候我又想起了他的那句话:“无论怎样我都会救你的.”是啊,哪怕对方是恶魔,只要他知道我有危险,他总是会救我的,
不是吗?想到这里,我已不再害怕.突然间,周围响声大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大地都在颤抖.过了一会儿,突然平静了下来,
周围又变得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正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是的!我感觉到了--风儿,轻柔的拂在我的面上,将我的长发轻轻拂起.
我的裙子在风中随风飘动.这感觉,是如此真切.我睁开眼,光亮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祭坛似的地方,慢慢的支起身来,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像是一个古老的祠堂,外面阳光明媚.我的记忆当中从来没有见过这外面的景色,这里到底是哪呢?
我从祭坛上下来,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没有马,没有恶魔,也没有他... 刚才的声响,是那么的清晰,脸上的触感,
还尤自存在.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可是现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在这陌生的场所.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
现在梦醒了吗?可是我本该死了才对的,怎么现在又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了呢?此刻我的心里纵有千般疑问,也不知道去向谁求索.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马蹄声,十分的缓慢,这马好像脚上不太灵便.我顺着声音的来处看过去,只见从下面的台阶上走上来一匹黑马,
它的脑门上有一块是白色的.是阿格罗!!它一瘸一拐的向我走来,一条后腿已经断掉,不知道它是怎么弄成这样的.既然阿格罗在这里,
那他呢,他在哪儿?阿格罗走到我的面前,我伸出手,抚摸着他的额头.随后,它艰难的向祠堂深处走去,边走还边回头,像是希望我跟去一样.
我跟上了它的步伐,我们缓缓的走到里面一个圆池旁,它停下了脚步.我走上前去,赫然发现池的中央竟然躺着一个婴儿!
这个婴儿头的两侧长着一对浅浅的角.样子很奇特,我进入池里抱起了他,他非常安静,不哭也不闹,偶尔发出一点声音.
就像平素总是沉默的他一样.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可还是有很多疑问萦绕在我心头.阿格罗又开始前进,我默默的跟着它,没有为什么.
我和它还有他,我们三个此刻又在一起了..

顺着螺旋型的石阶向上,不知走了多久,我的大脑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在想.走出了一扇门,外面又是阳光明媚的世界.
阿格罗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上面走去.在它的带领下,穿过一道石门,前面豁然开朗.我们竟然来到了一个美丽,肃穆的庭院似的地方.
周围有许多的小动物,小鹿,小鸟,小松鼠.他们并不怕人,好奇的聚到我的面前.望着眼前的这个婴儿,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为什么不见了,却又冒出一个“他”来呢?

我回想着在我沉眠之际听到的那些话语,和族里的传说.隐约中,我似乎看到了真相... 两行泪水,从我的眼中流下.
我原以为,在父亲死的那天,我已经流尽了泪水.可是,这时我的泪水就如春日里融化了的清泉奔涌而出.无论旁人会怎样说你,
怎样看你,怎样嫌弃你,你,都是我的英雄..

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幕光景:一个女孩笑着问一个男孩:“如果有一天,我身处险境,若要救我,你必须去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会给全族的人带来灭顶之灾,你会被族人抛弃,在唾骂,仇视中死去.这样的情况下你还会救我吗?”我仰面向天.我想,他的答案,我已经知晓.
(全文完)






后记:2001年时,当时还未买PS2的我被《电子游戏软件》上关于一款游戏的评论深深打动,至今我仍然记得,那篇文章的大意为:
一个头上长角的小男孩,为了拯救一个少女YORDA逃离一座连他们的梦想都封闭了的古堡,他不畏前路上的重重机关和敌人的百般阻挠.
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倒,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将少女从黑暗深渊中拉出来.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在了少女的面前.
一次又一次的挥舞着手中的木棍,驱赶着怪物们. 看了这篇评论之后,当时我就毅然买下了这部名叫《ICO》的游戏.端详着游戏的封面,
LOGO上有两个黑影在奔跑,跑在前面的那个,一只手抓着一根木棍.而另一只手则紧紧的牵住后面那个人的手.旁边的广告语是:
我不能放开那个人的手.因为,那似乎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灵魂..我被这一幕由衷的感动.之后买了PS2,ICO也成了我第一个通关的游戏,
连最终幻想X,鬼武者等大作都是之后才玩的.
玩了ICO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游戏中,角色之间的感情,可以被刻画得这样细腻.
只可惜ICO毕竟不是什么大作,《电软》等杂志对其的介绍相当有限,而且那时候我上网很受限制,因此对这款游戏的制作人等情况了解不多.
一转眼之间,四年过去了,在2005年之中,一款游戏引起了我的注意(新大作的情报一般我都会留意).各媒体在介绍这款游戏的时候,
纷纷称其是ICO的续作.当时我就想,就冲着它是ICO续作,我也必定要细细品位一番.直到10月25日,《旺达与巨像》这款游戏终于到了我的手中,
而这款游戏亦没有让我失望.清新的画面,逼真的动作,写实的景物,凄美的故事.仿佛在我的面前展开了一幅梦的画卷,
再一次将我带入一个如梦如幻的世界当中.一连几天,我深深沉醉在其中,模糊了现实与游戏的边缘,无法自拔.我想神作大抵如此吧.在这里,
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也就是《ICO》和《旺达与巨像》的制作人--上田文人先生.我要感谢他为我们奉献上如此优秀的作品.
然而,由于上田先生不肯向商业化屈服的精神,这两款游戏中,没有华丽的打斗,没有精美的CG,没有美型的男女主人公,所有的,
只是那一抹淡淡的忧伤.这两款游戏,成为不折不扣的FANS向游戏.在如今这个年代,这样的游戏叫好不叫座,销量惨淡的结局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了.
销量的不景气,使续作推出的可能,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所以,此刻我们所能做的,只有拿起手柄,用心去体味这两款游戏,
去体味上田先生的苦心.无论周围的人如何看待这二款游戏,他们在我的心目中,都是至高无上的财富.
最后我想提一下《旺达与巨像》这款游戏的音乐,作为一款动作游戏,很多人把《旺达与巨像》形容为艺术品,或许很重要一个原因是它的音乐.
在我的心中《旺达与巨像》的音乐地位很高,和最终幻想,樱花大战等名作都能相提并论,因为,只要你接触到《旺达与巨像》这款游戏,
它的音乐必定能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或慷慨激昂,使人热血沸腾,或悠扬婉转,使人心如止水.其中的玄妙,还需要玩家自己用心去品位.
ICO有一首非常动人的主题歌:You were there.而《旺达与巨像》没有主题歌,但是游戏中那些丰富多彩的配乐,绝对会让你大呼过瘾,流连忘返.
突然想到,小众的游戏,和小众的我,格外般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