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楼的路嘉

2005-04-03 20:43 | 漫舞音阶

anywords--------------------"我是个悲哀的孩子,始终没有长大"



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世界,因此我对事物总保持了一种淡漠的状态,在大多数时间我是抽离的,这让我感觉安全。我的父母在我6岁那年离异,我被判给父亲,父亲再婚后,我一个人住在父亲在这座城市的几处物业的某栋高楼的14层。

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大?这个似乎是未知的,有时却具化起来,比如恐怖分子又用自暴杀死了几个无辜平民,某某国家领导者又发动了什么战争。新闻里反复播放着枪炮声不断的画面,有种莫明的痛楚在我内心蔓延开来,尤其是看见孩子们无辜的脸。在这个时候,我能感觉到一种叫温情的东西在血液里缓慢流动,尽管我已经很久不对街上陌生的推销员微笑。我们总是容易忽略身边的事物,却为遥远的彼方动容。

我总是觉得心口有东西要隐隐爆裂,而它一点一点的撕扯着我,这让我痛苦。这种绵长的痛苦让我着迷,有种自虐的快感。

有时候我花一整天看头顶的云,天空是纯净的蓝,好象可以宽恕一切。




我们都生活在这个物质横流的世界里,有一种叫做钞票的纸,拥有足够多的这种纸张,是我可以在高层住宅区发呆看云的资本。用丹妮的话说:我是个寂寞的有钱人。可大多数时间我只感觉自己是个被金钱买来遗忘的可怜虫。

大多数时候我感觉寂寞,我在客厅里养了一大缸热带鱼,我喜欢它们缓慢游动的身体,还养了一只猫,它总在鱼缸边流连,有一次甚至成功的抓了一条鱼出来,那条可怜的小家伙在光洁的地板上跳动挣扎,而我没有救它,小家伙最后留给我的纪念是猫咪嘴边的鳞片,它们很美,被我夹进本子里。

我总是想为失去的东西留下点什么做为纪念,然后以此作为与它的终点。记得我的第一只狗死去的时候,一整个下午,我在房间疯狂的搜寻它可能留下的东西,最后我得到了一小束毛发。纯白的,让人怜爱。



丹妮是我唯一的朋友,她见证了我成长过程中的所有痛苦,可她与我大不一样,她单纯,乐观,相信人性本善,认为爱是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她甚至认为自己象是我失去的母亲,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在我看来,丹妮是个勇敢的人,她总是不停的在爱,她不断的恋爱也不断的失恋,在一次一次象劫难的感情中,享受着在劫难逃的快感。而神奇的是,她在恋爱却从来不会忘记我,她不断的告诉我那些恋人间的过往,我麻木地听着她兴高采烈的描述,听着那些千篇一律的情话,没有任何感觉。她那么快乐,有时候让我有种罪恶感,仿佛我如果不快乐,会对不起世界上这样快乐着的丹妮。

丹妮叫我宝贝,她说我象个孩子,需要保护。眼睛里满是明媚,内心却充满忧伤。我总是很无辜的对着她微笑,每当这个时候她会拥抱我,象母亲一样。
我很喜欢拥抱的感觉,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那种有节奏的声响,让我觉得自己活着。



认识邱念的时候,我18岁。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是种什么感觉。有种极速上升失去速度的快感,周围却很空,什么也抓不住,无法平衡。
“邱念……邱念邱念邱念邱念邱念……”
“秋天的思念。”
他有一头健康得发亮的黑发,手指纤长,语调温柔。

“这个世界不符合我们的梦想,于是我们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填补心灵的荒芜,我们变得贪婪变得不可爱。我们都是这样的孩子,聪明得令人心痛。”小四这样说。
“你不再是孩子了,你该学着长大,看着别人,也正视自己。”邱念这样告诉我。
觉得很迷惑……
忽然身体变得很轻,只简单想着,彼此需要。
后来终于明白,需要会变,这个什么世界什么都在改变……

直到最后……
他说我象个乞丐,总是不停乞讨得到爱,自己却什么也拿不出来。爱让我如此不堪,可是我需要它。
不再拥抱,也不再需要……
他成了我生命中的已经腐烂的伤口,只要在我身体的组织残留一天,就多一天病变腐蚀其他健康部位的机会,我要把他毫不留情的连根拔起,即使鲜血淋漓,即使痛苦不已。



把头发留长,做简单的修剪。大口的喝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试着理解自己,去爱别人。


我是路嘉,在14楼。象个新生的孩子,开始学习怎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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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who k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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