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

2004-11-29 15:30 | j铭

开到荼蘼

小时侯我和弟弟史克尔生活在孤儿院,虽谈不上相依为命却也是相亲相故。

弟弟如女孩儿一般的羞涩,一般的腼腆;其他的男孩子争强好胜而弟弟一点也不;倘若人多的场合,每每抓着我的衣角跟在我身后探出半个头来,好奇而又羞怯的看着一切。不过,即便如此,切不可把弟弟与怯弱相等同。弟弟虽性格内敛,但骨子里是个男子汉,只不过气势还没有锋芒毕露罢。

弟弟生性内敛,不过对于比他年长高大的席法尔确是个例外。席法尔与众多的孩子王一样,一般的盛气凌人,一般的蛮不讲理,一般的欺负弱小,特别是弟弟。席法尔总是讥讽弟弟是个“跟屁虫”。弟弟却毫不软弱,他虽不懂得反唇相讥,却会强硬的相持到底,绝不退却。倘若动起手来,弟弟虽打他不过,但也会抗争到底。每每两人落得被院长当众批评的结局,即便如此,两个任性的家伙也常常会一触即发,难以收拾。

弟弟的话很少,对小伙伴也是如此,总跟在我身后,一点也不合群的样子。即使是年纪最小的塞尔菲来邀请他,他也总在我身后探出半个头来,轻轻的摇着。一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羞怯中透着青涩。

对于我,他却不那么含蓄羞涩了。我们总喜欢在黄昏的海滩上点燃一小堆篝火。星星篝火,邀来黑夜。火红的炙热映红了我们的脸颊,热乎乎的。弟弟总在篝火旁跳呀、笑呀。他还会编故事给我听:“从前,从前,有个姐姐和弟弟。姐姐被人欺负时,这时弟弟跳了出来,跳了出来...”遍不下去的时候,他就抄起一根小棍子,跳将起来,左辟右砍,高叫道:“谁敢欺负姐姐...”我乐坏了,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当他是个小宝贝。
之后的日子发生了许多变故,我与弟弟被迫分开了,我离开了孤儿院。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弟弟。

十几年后的一个夜晚,我遇上了险情,我碰到了一只野兽,危急关头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出现,他击退了野兽,默默的看了看我,然后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没有留下一句话语...我认出了他来,这个人便是史克尔,我一别十几年的弟弟,只是他已认不出我来,这个他渴望保护的姐姐...一别十余载,他依旧是缄默寡语,不过那如一泓龙潭般深邃的眼眸透射着坚毅与强悍。我知道,他已不再是那个总跟在我身后,羞怯、青涩的弟弟了。如花的年少时代已经走到了尽头,已是“开到荼蘼”。荼蘼花,呈白色,茎上有刺,浓郁芬芳,绽放于花季的末尾。荼蘼花开时,花事就结束了...我的眼泪很快滑落,为了弟弟,也为了这流逝的花季年华...
“开到荼蘼花事了”,献给流逝的花季。


2004.11.27

-
心弦为你而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