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无名 <小说>

2004-08-31 01:02 | 初九

(一)

  这是一个风度高雅的男子,身材修长。尽管他这时候正遇上不幸,但仍保持着一副被纯洁的泪水所淹没的目光和一身过于奇特,过于昂贵,过于漂亮的衣服。
                       ——杜拉斯《乌发碧眼》

  我是一位安静却又不甘于安静的年轻人,每天在城市的尘嚣中迷离,麻木地穿梭于写字楼间,我知道我很矛盾。

  喜欢在夜幕下静静地远眺星空,看那一片灿烂的光华,然后会淡漠地看着人流,那里面没有我可以关心的人。

  我知道,我很孤独,这个城市到处弥漫着一种忧郁的气氛,只有在广场看着蓝天白云,才感觉一丝轻松,可我更喜欢星空。

  我是属于黑夜的人,我喜欢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我觉得那样很安全,所以我的神经有时很纤细。

  罗曼·罗兰说过你爱她,她不爱你,我想也是的,这个城市到处充满了别离,执手相看泪眼的人一转身却又另寻新欢,我可不愿学傻傻的普鲁斯特,到头来靠一部回忆来慰藉。

  我知道我很聪明,聪明得很难真正喜欢一个人。


  我是双子座。

  星座书上说这个星座的人话会非常多。但我不是,所以很多时候我不确定自己的性格。

  我的生活总是沿着一条平淡的直线而运行,没有波澜,略微有一点沉闷。有时候喜欢在BBS上写写一些连自己都不知所云的诗歌,或许只是因为沉闷,虽然有时对别人的夸奖也有些沾沾自喜。

  我不太喜欢喝咖啡,因为我总是要放太多的糖,糖太少,我嫌苦,糖多了,咖啡也就成了一杯糖水。

  现实就是这样的矛盾,我很忙碌,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而忙碌,我常常寂寞,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寂寞。

  我喜欢看杜拉斯的小说,萨冈的也喜欢,里面有我喜欢的味道,也许就是冷漠吧。

  我的时光就在城市的喧闹中游离。

  在经历了一次失败的恋情以后,我决定不再谈感情。

  “秀色可餐”是座茶坊,我喜欢去那喝几杯清茶,然后透过落地玻璃看街边的广告灯箱,还有明眸善睐的女孩儿。
 
  碧螺春有着淡淡的清香,在氤氲中我总能感觉寂寞在静静地蔓延。

  我喜欢这种忧郁的氛围,笑儿也是忧郁的。

  她总会默默地陪我坐着,然后静静地沉默,我知道她也是孤独的。

  她喜欢青草味的香水,我真的喜欢她茶坊里弥漫着的淡淡忧伤。

  有时晚霞会透过玻璃,轻轻洒在笑儿光洁的额头上,有时我也会静静凝视着她微笑着的模样,我想我不会爱上她的。


  我住在一所陈旧的公寓里。

  每在夜深人静时,我就会被记忆所包围,它会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我淹没,然后在深不见底的世界里漂浮。

  看不清岸的方向。

  这些天在电脑面前的时间总是很长,在清闲之余又有着淡淡的失落,也许已经习惯了固有的节奏。

我一向拒绝上网做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然而这晚我破例了。

  也许是寂寞总是能扼杀许许多多真诚的诺言,让它们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下灰飞烟灭,这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有时我很自私,这一点我不否认。

  我偶然上了一个现代诗歌论坛,进了一个叫<你的玩笑>的版。

或许是因为被玩笑所吸引。或许是因为好奇。如此简单。我随意浏览着那些沉闷的诗,然后有一种审视的目光淡淡的笑着,原来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和我一样的人。

  环境总是能感染人的,我也变得无病呻吟起来, 也在键盘上敲着一些假装深沉的文字。

  -----------
从离开到回来,这些雨就一直在往下落,
一直跟着我,象太多的潮湿的香烟跟着一根同样潮湿的火柴。
象这个女人擦不完的脸上的水,
但我不是白衣也不是蝴蝶,我比石头还要真实。

如果这时候有一丝风,
我就选择飞翔,跟着沙砾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去流浪
埋葬水源,火种,以及所有不中用的思想
那些细碎的疼的都是回音,你不要攥在手里。


  看着刚刚编出来的诗,我虽然也得意地冷笑了两声,但瞬间却又感觉自己的无聊,我在想会不会有人来看这段文字呢,也许不会吧。

  这时的论坛就如同一个染缸,纯净的会有色,有色的会变色,终于,有人回我的帖了。

就这样进入睡眠,
搂着梧桐,向上爬
顺着荡漾的水一样的耳朵
爬到故乡的叶子上。

  我在一旁窃喜,之所以为窃,因为这种欢喜根本不是我的。或许那个人也很寂寞才会去接我的帖。我不清楚。我突然感觉一丝深深的疲倦。

  独自一人住在楼上,所以每晚房间总是有些安静地可怕,我习惯的打开了淡淡的音乐,无论听与否。我不喜欢寂寞的感觉。


因为《卡门》而喜欢上了梅里美,这也算是爱乌及屋的一个典范,只不过那只乌成了书而已,我有想也会想,“秀色可餐”算不算屋呢?

  总是在黄昏时淡淡地望着夕霞,那满天灿烂而又绚丽的光华,一丝无可名状的寂寞从指尖沁出,然后布满全身。

  我知道笑儿也是聪明的,她的微笑总是淡雅而又柔和,她总是用一种让人心醉的目光凝视着我,我明白这种潜移默化的威力,我想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喜欢上笑儿的。

  又是喜欢?这个词几乎已成了万精油,屡试不爽,对此,我是否会有免疫力?

  网上的香影绰绰,有些让我目炫神迷,谁叫我寂寞太久,我看着烟烬在风中洒落,然后自嘲地笑笑。

 
  当黄昏的夕霞轻轻的拂上我的额头,光影从斑驳的枝叶罅隙中洒下,在我的眼前游离,那一刻我会沉默不语。

  多年来红尘的喧嚣总是过多的熏染了我的记忆,我总是会将往事很快的遗忘,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你必需学会遗忘。

  
斜阳总是很快地沉沦,夜于是在不经意间浸染了我的视线,淡淡的晚风在轻轻地摇曳,夜在静静地流淌。

  我伸开双手,亦舒说过这个城市的夜是如此的漆暗,彼此见不到对方的双手,又怎能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我总会微笑地摇摇头,我知道感情于我终如两条平行线,可望而不可及。

  当指尖在夜风中渐渐冰冷时,我知道这个交点来得是如此得渺茫,也许只是一种奢望而已。

  那天夜晚很冷,于是我的手不经意间已变的冰凉……


-----未完。或许会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