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心灵一笔

2003-04-09 02:03 | FFZIDANE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的姐姐,心碎蓝调,武汉汉口人,今天跟她在网上,她用QQ把她的故事讲给了我听,由于是剪辑过后的效果,我做了一下整理。这是她人生中第二个10年里所发生的一切,我听后感觉真的很不可思议,不是我能接受的,她希望更多的人能看到这篇文章,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希望罢了,我看了后,整夜辗转反侧,我能理解其中的无奈与心酸,我能感受作者的刻意与悲伤,但我却无法接受这一切。发到网上,也只是为了一份希望罢了。



药 渣


如果再回到10年前的那个6月,我还会认识他吗?
虽然今天想来,这一切本该是一段被删除的记忆,但是我死去的青春必须要有一段墓志铭。

是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认识他的,那时的我还不明白校园之外的世界到底什样。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呼机的,在之后的一次偶遇中,他问我:“怎么不回我的CALL?”我竟紧张得胡说八道:“我穷学生,没钱回电话。”我正红着脸低着头无法打发自己的尴尬,他轻轻地离座,一会,他拿着10张电话卡回来,温柔地说:“再可以回了吧?”我无法免俗地中招了,虽然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招谁都会,只要有钱!

然后是频繁的吃饭,唱歌。。。。。。。他把我带进了他的世界,那个在当时号称大款的世界。他也会带我出席他的应酬,听他们谈论着天文数字的生意,我对他的欣赏和崇拜让我晕眩。

我还来不及弄明白到底爱不爱他的时候,他却兀自地展开着他的追逐。半年后的一天,他把我带回了他的家。。。。。。。。这时我才知道,他离婚了,提心吊胆的我这才把心放会原地,安心地做起了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在我的脑海里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 一个好女人,只能把自己给要嫁的那个男人,决不能换来换去。在他一再说要娶我的誓言里,我幸福得象要飞了起来。。。。。。。。

这样过了2年。现在回想起那段日子,依然羡慕。可以放任自己的温柔和美丽,享受着万千宠爱百般呵护,还有“富有”满足着我的虚荣。惟独不知道,为此我将要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当我们筹划着结婚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是他的老婆,我要跟你见一面,我们谈谈。”我没有去谈,我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她用教导的口吻告诉我:离婚只是为了怕以后生意上有不测好转移财产,他们还是事实夫妻,他们的朋友都那么做。然后电话挂断了,我象被速冻一般立在那里。当我可以活动了的时候,我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心也在四下收拾着散落一地的尊严,然后,我离开了那个和他厮守过的,我叫做“家”的地方。

我没有刻意去躲他,很快,他来找我了。“没办法,她在吸毒,她说如果我要真的跟她分开,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毕竟是我孩子的妈妈啊,我怎么能不管她呢?等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这些话在我耳边飘来飘去,象被风吹起的枯草,无力地在空气中游走。“你说过,你一天是我的,就一辈子是我的啊!难道忘了吗?”只有这一句,我的眼里就没有了执拗,没有了眼泪,那是我的要害,是我恪守的爱情信条!对此我怀着异教徒般的虔诚。从那天起,这句话就成了他的法宝,我的命穴。从此,我不算计投入与产出;不理会可能的伤害;让心常常流血;怀着美好的愿望,明知道太远而根本看不见,却时刻被它牵引着四海为家。


我没有再回那个“家”,虽然他一再要求我去。那是他和她共有的,我不想侵占。于是他把我安排到了外地他的宾馆里,那正好缺一个坐镇管理的人。去的第一天晚上,我胡乱地想着心事,想到难过的时候,抓起一包万宝路一只接一只地抽,整整抽掉了一盒。我醉了,醉烟的感觉难过得无法形容,却比清醒的时候好受许多。从此,烟成了我不离左右的挚友,帮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等待着他“安排好一切”。

等待的日子是寂寞的,他每个月都会来呆几天,那几天就是我的节日。其他的时间,我倾尽全力地为他打理着宾馆的生意。那是一家在当地规模不算小的宾馆,我用了一个月时间清理了乱糟糟的员工配置,制定了严格的管理制度,将内部的面貌彻底改观。接着就是做宣传,我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关系,尽量在扩大知名度的同时少花钱。在那个旅游城市里,我的宾馆渐渐出名了。

帐上的收入多了起来,但总是在一段时间后就悉数转走。有时也会有大笔的资金到帐,没几天也是一张汇票就转到了珠海。我是个把钱看得太轻的人,而且心里装着别的事,也没有认真质疑。有一次问他:“钱你都转去珠海干什么?”他只是笑笑说:“想知道这次就跟我走。”

我被他带到了珠海,他很轻车熟路地办好了去澳门的旅游签证,我惶惑而又兴奋地跟他一起走过了拱北海关。安顿下来之后,他没带我去看妈祖庙,也没带我去购物,直接一头扎进了葡京的赌场。当从葡京那象狮子口一样的大门走进去的一刹那,我分明看到他眼里闪动着令我寒心的异样光芒,以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却怎么都描述不清楚。

葡京就是为赌徒而设计的,整个赌场没有一个窗户,除了看自己佩带的手表无法知道时间,而据我观察除了我以外没人看表。这里的时间是凝固的,流动的只有筹码和赌局。我懵懵懂懂地坐在贵宾厅里看着他无数次地重复着下筹码、收筹码、写宝单的动作,当我们起身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在狮子的肚子里呆了18个小时。

“输了80万,妈的!”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进了卫生间。我跌坐在床上,呆住了。天哪,那是我两个月的营业额啊!我象孩子一样委屈地哭了起来。他洗完澡出来吓了一跳,当我哽咽地说出原委,他竟哈哈大笑着连声说:“你可真是个小傻瓜!”从那天起,在赌博的问题上,他对我的不屑,一如我对他的不屑,谁也说服不了谁。

宾馆的生意稳定了之后,我们又筹划在黄山开家夜总会。我越发的忙碌了起来,总是奔波在两地之间,极少回家。这期间跟他也很少联系,有事打电话经常关机找不到人。前期的筹备很不顺利,卡在了一笔贷款上,资金到不了位,我很着急。我决定回去找他,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很久没见面了,我想耍耍小女人的浪漫,给他个惊喜,没通知他就径自回“家”了。

当我开门看到那一幕时真实的情景已经不太记得了,现在的记忆里只有两个横陈在床上的男女,背景却很奇怪的是一片血红。我呆立在卧室的门口,脑子里分明有根弦在丝丝作响,那是不堪负重得将要断裂的呻吟。我不知道站了多久,床上的两个人分明醒了,却都没动,也许在等待着我的发作,盘算着应对的办法。

我静静地到客厅找了把裁衣服用的剪刀,折回卧室,打开衣柜的门,逐一剪起了我和他的衣服。从夏装剪到冬装,从外套剪到底裤,我认真而细致地剪着,凭着我学服装设计的专业知识,我努力地做到每一件都只用一刀就让它无法修补。床上的他们设计好的应对办法派不上用场,多少有点不安,寂静的卧室里他们翻身的声响显得特别大。当我剪烂了我的貂皮大衣,剪烂了他的意大利真皮外套,那位睡觉还不舍得卸掉脸上浓妆的女人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不声不响的走了。

终于剪完了,衣柜里再没有一件可以穿的衣服。我拿着门口的行李,冲到了街上。出门的那一刹那,我分明听到了一声脆响,心中的那根弦,断了。而自始至终,他一直躺着没说一句话。


我回了趟家,看了看父母。他们无比欣喜地张罗着给我做吃的,我谎称很忙,吃了顿饭就逃离了自己的家。再晚逃走一分钟,我的眼泪就将冲毁他们本来安宁的生活,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在长江边的一家宾馆住了下来,关掉了电话。第二天,我怀揣着5万现金和一张存有15万的金卡离开了武汉,并且决定从此不再回来。

我先去了西安。那是我从满月到5岁撒欢打滚的地方,那有我从小一起过家家的朋友--菁儿。她的父母和我的父母是同学,毕业后又都分配到一个单位,两家也算是世交了。她刚经历一场婚变,辞了工作在家,有的是时间陪着我到处逛。

玩遍了西安,我和她又一起去了北京,她以为会去长城,故宫``````可我天天在宾馆睡觉,哪都不想去了。她好脾气地陪着我,到点就叫醒我去吃饭洗澡。这样过了几天,我对她说,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于是给她买了机票,送她回了西安。临走,她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无羡慕地说:“你过得可真风光啊!”苦笑!!

她回去的第二天,我去了珠海。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珠海,也实在不知道该把自己放逐到哪里,也许那离他堕落的地方近吧。我找到一个不太熟的朋友--非良民的那种人,托他帮我买白粉。当时的毒品是小包装的,每一包是“一个”,我不知道分量到底是多少。我答应每“个”让他多卖20块,一天给我1个,一周送一次货。

于是我开始了对自己的毁灭。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下,我学会了做吸毒的工具。然后每天躺在宾馆房间不出去。奇怪的是我自始至终没有体会到吸毒的快感,有的只是呕吐,腹涨和头重脚轻。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想什么就有什么的感觉,我拼命找也没找到。也许我的心太沉重,怎么也飘不起来。

呕吐一天比一天厉害,什么都不想吃,非良民还算有点人味,给我搬来了一箱椰奶,说:“吃不下就喝这个吧,不然会死人的啊小姐。”第二周,我把量加到了一天一个半,他惊奇我的量这么大,佩服地说:“梅艳芳抽了这么多年,老烟枪了,现在也就一天一个半!”

每天我除了吸毒,呕吐和睡觉以外,就是不停地痛哭。说不清为什么哭,可就是有流不完的眼泪。
终于我无法忍受吸毒给我带来的巨大痛苦,也终于无法拗过心底里对毒品的痛恨和排斥,在吸了整整一个月后,我停了下来。我准备好去戒毒,奇怪的是停了3天竟然没有传说中那些上瘾的反应,只是有点低烧,烧退了就奇迹般地恢复了。非良民大跌眼睛,惊呼:“奇女子啊!!说出去谁会信?我真是开眼了!”

然而这对我来说并不是成功,而是失败。我还是没有毁掉自己。但是数月的漂泊让我很累了,我想休息。当我打开手机,听到家人的声音,就飞也似的回到了武汉。


我租下了一处临街的二层门面,胡乱开了个公司,只是为了搪塞父母的担忧。楼上是我一个人住和办公的地方。每天,楼下员工上班下班持续井然,楼上却总是一片死寂。我几乎不下床,睡醒了就想办法接着睡。只有睡着了,才能忘记横亘于心的巨痛和满眼的绝望,那是对人性的绝望,对命运的绝望,对活着的绝望。这时除了烟,我又多了一个挚友:安定片。如果床头没有它,心里就没了着落。除了疯狂地睡觉,醒着的时候酒吧就是我最好的归宿。清醒的思绪如洪水猛兽令我无比畏惧,决不能让它混进我脆弱的大脑。

这样过了几个月,体重剩下83斤,心情却一天比一天沉重。有天醒来,看到窗外大雨滂沱,人流和车辆穿梭如织,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人之于我,我之于人,早已经是两种不同的存在,我看不懂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也看不懂我的伤痕累累。突然,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没来由地响起:“最喜欢你的头发,从第一次看到你时就爱上了它。”我不由分说地冲进雨里,去发廊剪掉了20多年来视之如命的齐腰长发,看到镜中的自己,泪眼婆娑。

他不断来找我,说一些忏悔的甜言蜜语和非我莫娶的誓言。我木然地对待他所做的一切,不刻意躲避,也没别的反应。而每一次他离开后,我都能听到心里汩汩地流淌着鲜血。我可悲的初恋,我可悲的从一而终和我为之忍痛放弃的尊严啊!难道一如玩笑般草草收场吗?那如何实现我的从一而终呢?继续这荒唐的爱情游戏吗?我至高无上的爱怎么可以如此践踏?

这样想了很久很久,我终于做了个决定--可以两全的决定。
这天下午,我买回来一瓶酒,听人说酒可以让药性发作得快些。锁好了卧室的两道门,给父母写了封悔过书,给最好的女友打了个电话,说她很久没去我家了,叫她没事到我家看看我父母。我其实不知道还应该做些什么,在床边坐了许久,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就着酒吞下了160多颗安眠药,一直到知觉全无,不能再吃。

醒来的时候是3天以后,这3天发生了什么我全不知道,成了我生命中永远的空白。
是女友怕我不开心,打电话叫我出去喝酒,结果手机和座机都没人听,她就和男友跑到我住的地方准备拉我出去,发现我在楼上。。。。。。幸好楼下的员工见我下午出去过,以为我晚上要出去就没锁大门,幸好医院就和我的住所一墙之隔。当我的灵魂已经游离于另一个世界,身体却在离开的最后一刹被拉了回来。

3天,让我再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恍如隔世。在睁开眼睛之前,我听到了父亲哽咽的一句话:“如果她死了,我们家是3条人命啊!”一瞬间,我明白了我的生命是父母给的,我无权擅自剥夺,更无权忽略他们的爱!无论多难,都要活着。

活着的日子如此艰难啊!我带着一个无心的躯壳飘忽在这个已不属于我的世界里,不会爱也没力气去恨。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他妻子去世的消息。她死于海洛因中毒。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一直是以什么方式什么心情存在于他身边的,只是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忽然同情起她来。想必她也是痛苦的。她的存在无疑剥夺了我的尊严,让我极不情愿地从未婚妻沦为地下情人。而我的存在不也一样使这个妻子处于尴尬的境地吗?离开他!!!心里无数次响起这个声音,象是在劝说自己,也象是在企求自己,把那颗又要向他飘去的心使劲往回拉。

离开了他,我心无所依更无心他顾,就这样过着我寂寞而又酸楚的日子。我开了家房屋中介所来打发我灰色的岁月。然而一通电话,又使我的生活开始了颠沛流离。

电话是一个声音粗鲁的男人打来的:“你老公欠我们钱不还,现在人在我们这,20万,给你3天,不然就下了他的腿。”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他们让我跟他通了话。电话的那头,他的声音很虚弱,也能听得出一丝胆怯。由于眼睛一直被蒙着,他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欠债是确有其事。我来不及想为什么会找到我,但我明白我不会坐视不管。我径直去了他最好的朋友家商量对策,同时带去了我所有值钱的首饰和手上所有可以动用的现金。那一个星期我几乎没怎么合眼,焦虑、紧张和一切乱七八糟的思绪把我累得时常耳鸣,怎么也睡不着。经过无数次的电话协商,对方终于答应收钱放人了。

再看到他时,心里竟没有想象中该有的怨恨。他说没有了我的照顾,宾馆生意大不如过去,黄山的项目搁浅,他无心管理,终日沉溺于赌场,现在输得什么都没了,除了一大堆债务。言语间,那个春风得意,运筹帷幄,让我为之倾心又狠狠地玷污了我的感情的男人不见了,我面前的他,一如我犯了错受了惊吓的孩子,让人恨铁不成钢,又心生怜惜。我们长谈了整整一夜,我重新接纳了这个本来就决定跟随一生的男人,原谅了他犯下的所有的错。“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会重新振作的,我们好好做事,我会按你希望的那样,不再过那种病态的生活了。”从此,我成了他精神的拐杖,他也俨然是我身边无微不至的爱人。

事后我才知道,情况远比他描述的糟糕。他输掉了所有的财产,而且债务缠身,根本没生意可打理了。我们有时甚至要为生活费而担心。我们靠着我的中介那点微薄的收入维持着日常生活,他则四处联系,想东山再起

一天,我们正在家吃饭,他的一个交往甚密的朋友慌忙跑了过来,说:“省厅的人现在在我家呢,说是要找你,快躲躲吧。”我们没来得及细想,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武汉。
我们跑了好多地方,都没有过多停留。辗转来到了北京,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我们决定在这里安顿下来。

刚到北京,我们住在宾馆里。一天夜里,熟睡的他忽然醒来抱住我,说:“你会离开我吗?我不能没有你!”我坚定地告诉他:“不管有多难,只要你老实地做人,踏实地做事,我就决不会离开你。”他泪流满面,喃喃地说:“我会的,我会的。幸好还有你!”一会,他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了,我看着身边这个曾经象我的大山一样的男人,如今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惊弓之鸟般的四处奔逃,却逃不出心中的惶恐。那一夜,我怀抱着他,如同怀抱着我生活的全部希望,虽然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十分艰难。我要用我的肩膀,也为他扛起生活的希望。窗外,星空朗朗,夜凉如水。

天亮我就去买了份报纸,在招聘栏里寻找着生存下来的立足点。很快,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并且搬到了公司的宿舍,而他也去了重庆他一个朋友那找机会。工作的辛苦自不必说,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我却找到了久违的好心情,疲惫而快乐地工作着。他每天都会来电话嘘寒问暖,也说说他的进展。我们好象都忘了过去的辉煌和伤痛,我心里那根断掉的弦也仿佛被接二连三的变故重新焊接,只是我知道,它仍然脆弱得经不起一丝伤害。

当他再回到北京的时候,我已经在公司站稳了脚跟,他也住进了公司为我租的宿舍里。接下来的日子,我白天上班,晚上回来享用他精心为我准备的晚餐,我们不再是款爷富婆,只是两个相依为命的亲人,过得那么平静和心安理得。我期盼多年的生活终于实现了,虽然暗藏危机,虽然前途未卜,但我坚信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几次跟他说起应该回去面对所发生的一切,人必须对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任,何况公安厅的人并没有去他父母和兄弟家找他,应该问题不是很严重。但每次说到这些都被他粗暴地打断了,他说我这样想就是不顾他的死活。
就这样在北京呆了快一年,他终于坐不住了。他开始买足彩,少则一两千,多则五六千,我们的生活一下子又变得紧张了起来,虽然我每月的收入都在5000以上,但日子过得仍然入不敷出。我考虑到他心情不稳定,也从不埋怨他。

一天晚上,他说来了个重庆的朋友,住在宾馆里,他要过去和他聊聊。我没在意,等到凌晨3点还没回来,我打了个电话,他说已经在路上了。可是到了5点还没到家,我接着打他的电话却一直占线。我想3点就说在车上,现在可能就在家的附近吧,因为在这个时间北京没有他可以去的地方。果然,我在楼下的一处墙角找到了他,远远看过去,他好象在打电话,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就匆忙挂了。我想这时的我比他更加忐忑,我们什么也没说就径直上了楼,他说喝多了,不一会就睡着了。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犹豫着要不要知道电话的那头是谁。最后我想也许只是朋友呢,看看电话吧,别跟自己过不去了。我拨通了刚才的哪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娇嗔的埋怨:“DARLING,刚才怎么挂了嘛?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自己的爱情就想在盖一幢大厦,充满信心地开始时,不知道地基不稳,盖到中间感觉不对又不舍得停下来,以为封顶了就会好。而当我听到那一声亲昵的责怪,我的大厦就无可救药地轰然坍塌了,我甚至闻到了废墟上扬起的烟尘的味道。
我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了很多,却怎么都想不明白--老天!我到底要承受多少才够啊?离开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再也不想呆在那个冰冷的房子里,我觉得那里面的一切--家具,电器,锅碗瓢盆都在欺骗我,背叛我!

走了很久,一辆蓝鸟停在我面前,我的老板从车里伸出了他春风得意的头,原来我已经快走到公司了。“怎么这么早?你不是下午才上班吗?”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呆站在那。“来来来,上车!”他已经看出了我一脸的疲惫和茫然,我们在工作之外早已经是朋友了。
他没有开去公司,我们找了个喝茶的包间坐了下来。他看着我:“说吧,怎么了?”我哑然,说什么呢?说我多么愚蠢,去相信一个曾经无数次欺骗过我的男人,还期望着跟他共渡一生?说我放弃了自己的生意自己的父母去追随一个如此这般的男人亡命天涯?不!我羞于启齿,我什么也不说!

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好久,他喝了口茶说:“真儿,我知道你不愿意讲,也知道你过的很苦,可你知道吗?你不该这么苦的,你是个好女人,应该有人来疼你爱你。如果不嫌弃,嫁给我吧?”“不!”这是我那次谈话说的唯一的一句话。他可能只是一个好心的男人,想收留一个把自己丢失在异乡的迷途女人,而他之于我,永远是异乡风景。

我走了,离开了公司,离开了北京,离开了那个我再也不愿意相信的男人和我苦苦挣扎得来的一切,拖着疲惫的身心和一无所有的行囊回到了武汉。

曾经看过一部电影《TRUE MAN SHOW》,主人公从生下来那天就生活在专门为他搭建的巨大外景里,他的生活就是一档电视节目,人们随时可以观看或者说欣赏他的喜怒哀乐,而他的遭遇,朋友,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人操纵的,他的一生被人安排得跌宕起伏。电影的最后是他在别人的帮助下跳进“大海”,在“大海”的尽头有一个通往真实世界的大门。

坐在开往武汉的火车上,我想到了这部电影。也许我的生活也是一出TRUE MEN SHOW,那么这列火车就是那扇大门。不会再有人操纵我的生活,我也不会再允许自己把生活过得象一部剧本。突然间我哑然失笑,“一个左手叼着烟,右手端着酒,历尽磨难仍心存美好的女人,她回来了。”
老人说,把喝过的中药的药渣倒在街上,让人们从上面走过,走过去一个人,病就会好一点。正如这篇文字,看过的人多了,我也就忘了。。。。。。。

BY---心碎蓝调



看完后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一种感觉过于了的话很快会麻木,懒得重复反复,只是为了那一时,的那一点过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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