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爱情但没有未来

2001-11-14 18:17 | Spirit

很喜欢安的文字.冷漠,残酷。
以前看过一次安的《暖暖》,那时的感觉跟任何一次看安的文字是一样的。 心被轻易的撕碎。后来又看了一次,心里浅浅的痛。看到城哭了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帆。像安喜欢上海男人一样,我喜欢吉林男人。喜欢他们有点邋遢的外表和北方口音的普通话。帆是我唯一通过电话的网友,后来我爱上了他的声音。城跟帆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看到城哭的时候,我在想帆是否也会这样哭。或许我永远也不会看到帆哭的样子,男人终究不会坦率的说,我想哭。
其实我一直是个快乐的人,后来感觉到累。变得喜欢安静,喜欢黑暗,喜欢独处的感觉。一个人放着爱尔兰音乐,黑着灯坐在书房的地上。有时开盏柔和的浅白的灯看安的文字。或者,自己写。
我不是个爱干净的人,不像暖暖一样温柔,也不像安一样独立。我只是喜欢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我喜欢杂乱的感觉。于是只要风大的时候,我的书房便会纷飞。纸的呼啦的声音,还有满地的书。随便找个角落便可以坐下,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很喜欢。很舒服。
我一直讨厌刺眼的阳光。于是喜欢冬季。冬季的阳光向来是柔和的。我喜欢穿着柔软的休闲的衣服上街,找个地方坐下,眯起眼看来往的人和阳光。仿佛一个旁观者似的看着生活和忙碌。我的世界好象是无声的,总是只有片断。我会望着一个男人想他是不是跟女友吵架了,还是正在为生计忙碌。
我好象是个适合当旁观者的人,可其实更多的时候我处在当局者的位置,因为像我一样喜欢在角落看戏的人很多。
我是个喜欢舒适的人,喜欢穿着男孩的衣服走在街上。黑手表,黑项链。我是个疯狂的人。喜欢站在雨中笑。大雨,小雨。心随着雨慢慢破碎。静静的看着雨中匆忙的人们。
我跟自己说上网只是为了找乐子,后来发现少了网就像少了魂。我跟光辉岁月说我永远不会把网络当真。后来才发现我一直在想着帆。我跟光辉岁月说我喜欢帆和他的声音。他说你怎么那么傻那么苯你怎么能这样。我说我就是这么傻这么苯我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在南方一呆就是七八年,看上去似乎是忙忙碌碌颇有成就,后来想起原来仍然是水中孤舟,仍然没有根,仍然是一无所有。原来我从没有把南方当成家,从来没有过熟悉,从来没有过亲切。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终究要回北方的。只有北方才是我永远的家。我可以停靠的永远是北方男人的胸膛。
我是个古怪的人。
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挺独立的不需要有人保护的人。后来每当流血受伤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渴望爱护和疼爱。突然觉得很希望帆在我的身边。冷的时候我就说冷,然后他抱住我说我让你暖和过来。突然想到暖暖和城。原来小说里的人可以这么真实。
今天又冲了杯咖啡,因为懒得烧水,所以用冰冷的奶。冲过了才发现真的很难喝。不苦的咖啡只是杯温顺的饮料,吞噬了咖啡原有的锐气和棱角。咖啡是我心里的吉林男人。
南方是个蟑螂都市。在这里不难看到大片的蟑螂被杀虫剂杀死。我真的很讨厌蟑螂。可是今天它们仍然自以为是地跑到我面前来。有一只甚至爬到我的裤子上,然后轻轻地说,Hi。突然翻起一阵恶心,拼命地拿杀虫剂喷啊喷,直到满屋都是杀虫剂冲鼻的味道。我用香皂一遍遍洗着裤子、腿和手,才勉强洗去心里发毛的感觉。可恶的蟑螂跟人挤在这个所谓花园城市里。我的心里,一直认为南方
的人跟这些蟑螂是一样的。没有本质的区别。只不过这些人比蟑螂还恶心。蟑螂和人在都市里挣扎、打滚。都市显得繁华又干净,仿佛可以装下所有的梦想。而实际上都市只剩下华丽的躯壳和丑陋的灵魂。
觉得自己不是适合活在蟑螂都市的人。这里没有留给我的位置。终究是要离开的。像齿轮一样,没有相同的齿数便不能在同一块机件里运行。想起《七年》里的蓝。患严重的忧郁症自杀。最终还是离开了不适合她的世界。最终做了想做的事。最终得到了归宿。。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凄然。不明白是看透了红尘还是懦弱的承认自己无法在这世界里打滚和生存。是过腻味了过烦了还是忒累了没有精力。终究是离开。终究是一无所有。注定的,无法改变。觉得自己是投错了胎来错了地方。糊里糊涂的来了终究又要糊里糊涂的不带走任何东西的离开。每个人都一样。不过是有些人坚强的等到有人来接来召唤了才跟着离开,有的人是没有力气走下去了所以提早了结。前者多数是睿智的叛逆的努力想要改变自己处境的人,失败告终时,终于不再叛逆,终于安静的离开。很无奈。
以前重复的做着一个梦。梦见自己本来很快乐的在冰上跳着,跳着。突然冰裂了,开始下沉了。我努力的挣扎着,想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可是周围全是冰,仍旧一抓就碎。渐渐的我开始窒息。窒息的过程中我停止挣扎。慢慢的让水在耳边流动。沉入最底。成为过去。
后来我认识了帆。那次跟他说我要死了不是假的。只是我还没醒来,还在为梦里的自己的死去惊恐着,害怕着。看着梦里的自己挣扎着,却永远抓不住什么,永远回不到岸边。自己都心疼。后来帆说他想打电话给我。我突然好象看到了能救我的人。却仍然拒绝。我想看看自己能否拉自己一把。于是我说我打给你吧吧。帆说好的谢谢。于是我真的打了。我爱上了这个已经25岁的吉林男人的北方口音的普通话。潜意识里觉得他是可以绑住我漂泊的心的人。于是后来那个梦变了。在我快要沉没的时候突然有个男人把我拉上岸。搂着我问灵,冷吗。我说冷,很冷。然后他搂的更紧了说没关系我会让你暖和过来。他有北方口音的普通话。他用双臂搂住孤独的我。他就是帆。醒来的时候我笑了。我真的很傻。我根本不知道帆的真实年龄真实姓名。居然一相情愿的让他成为我梦里的主角。
帆离我真的很远。
他是我很容易爱上的男人。
他是别人的。
帆或许只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悄悄的询问了那条路该怎么走之后,便悄悄的离开了。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我,或许只是爱上了这个人询问时的声音,而不是爱上他本身。这只是我永远的情结。对吉林男人的情结。而我或许最终只能站在远方看着他,然后嫁给一个讲着不标准的普通话的南方男人。这就是现实。帆永远不会爱上我。这也是现实。
2001的深秋。在蟑螂都市。爱上了一个网上的讲着北方口音的普通话的吉林男人。
“也许是有爱情的,但是没有未来。”
最后选择安的话作为结尾。
故事完了。我仍然慢慢的沉入最底。没人救我。我也救不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