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幻想8(2-8)

2001-12-20 00:00 | squall-lh

第八章 暗杀魔女计划

加尔巴迪亚学园设计得相当接近后现代复古风格,满是机械一体化的构造被镶嵌上古典的包装,威严且不失风韵,尤其是正门那硕大的蛇头,长长的舌尖直铺出入内的道路,让众人惊叹之余未免感到有些不大舒服。
同样是GARDEN,加尔巴迪亚的训练显然要比巴拉姆严格得多,不时有排列整齐的步兵队伍从学园四周跑过,井然有序。至于加尔巴迪亚学园的一大特色——驾御单人战斗飞行器的“空中SEED”更是遍及天空,数目多得令人担心会随时掉下砸在自己的头上。
奎斯提丝把证件放在门旁的检测仪上,不消一会儿工夫,众人头顶便响起了回音:“巴拉姆来的诸位客人们,欢迎各位,请先到二楼的招待室少憩。”电子合成的广播虽悦耳但略显生硬,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加尔巴迪亚学园的风格。
在门卫的引路下,一行人几经周折才来到了招待室,之所以说周折,是因为加尔巴迪亚的内部构造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各条走廊错综复杂,楼层间的交通毫无规律可寻。虽然这幢建筑的设计者已不可考,但绝对可以肯定他是一个天才——大凡天才,都是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东西。奎斯提丝向门卫问清了校长室的位置,前去打探情况,回来后神色一脸凝重,给人的感觉像要下雨。
“确认了,巴拉姆学园已经没有任何危险,袭击总统的事件已被加尔巴迪亚公国认定为西弗的个人行为。”虽然是个好消息,可从奎斯提丝的脸上丝毫没看出半点喜悦的表示,使得塞尔只好将自己的欢呼咽回肚子里去。
“但是呢?”斯考尔单刀直入。
“但是……主犯西弗……或许会被执行死刑。”由于有莉诺雅在一旁,奎斯提丝勉强挤出了这几个字,虽然后两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仍使莉诺雅如遭电噬。
莉诺雅直直地坐回到椅子上。
一直以来,她所担心的最坏情况终于无情地在她眼前成为现实,现实,就是如此地残酷。
“死刑……”她低着头,音调微微颤抖着,“西弗……要被执行死刑……什么主犯,那明明是我才对,而他为了我,却……”坚强的女孩使劲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滴落在脚下那陌生的地板。
奎斯提丝试图安慰她:“莉诺雅,不要想太多了,或许西弗只是偶然到了那里,这同你没有关系的,不要这样自责啊。”然而,当一个人的悲伤——不,是任何感情——达到极限时,任何人的劝说均是无济于事的,因为那些话语只能徘徊在这个人的耳边,却绝不会进入她的脑海。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喜欢他的呢……是那么地喜欢……”莉诺雅幽幽地坐到雪菲身旁,仿佛是在对这个小妹妹说着悄悄话,又仿佛是在自己轻声低语,“每次与他聊天时,他都会给我很特殊的感觉……”
雪菲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是好:“特殊……是什么意思呢?”
“我也说不清……我想,这或许就是爱情的感觉吧?”莉诺雅丝毫没有在意旁人的神色,继续述说着,“我永远忘不了去年的那个夏天——我们初次见面的日子,那段时光给我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西弗他,永远是那样的自信,永远是……”莉诺雅此时已泣不成声了。
塞尔在一旁捏着指节:“虽然西弗他在我眼中是个讨厌家伙,但毕竟曾经是GARDEN的同学……大家为他报仇吧。”
雪菲点头附和:“是啊,怎么说也是过去的伙伴。”
奎斯提丝闭上眼睛,不置可否。
斯考尔一直在沉默着,他觉得自己的胸膛中有着轻轻爆裂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自己吞噬。
曾经是GARDEN的同学……曾经是……
过去的伙伴……过去……
西弗他,虽然还活着,然而,在这些人眼中,却已经成了过去时吗?
那么我呢?如果我死了,会有人为我伤心、为我哭泣吗?会有人还记得我吗?
或许,到那个时候,我也会成为他们口中的“过去时”吧?就象西弗那样。
不,至少西弗他……会有莉诺雅……而我呢?
我,始终是一个人……从很小的时候起……没有人关心,没有人保护,甚至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直至现在……
为什么今天才发现呢?
我一直生活在“过去时”里,不是吗?——一个被人类、时间、世界所遗忘的过去时。
斯考尔的头脑越来越乱,他开始迈向房间的出口。
“等等,你要去哪里,斯考尔?”塞尔忙喊住他。
斯考尔充耳不闻,打开门边的电子锁向外走去,任凭身后众人如何呼唤,没有回头看上一眼。此刻的他,只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因为,我是属于过去的人。”片刻之后,他这样对自己说。

在走廊的另一端,斯考尔碰巧遇上了风神和雷神——西弗这两位忠诚的朋友看来是长途跋涉地刚赶到这里,脸上的尘土之色依稀可见。
“嘿,这不是斯考尔吗?真巧!”雷神的大嗓门丝毫没有因旅途劳顿而减弱半分,“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执行公务而已,你们又在这里做什么?”斯考尔轻轻推开雷神搭在他肩上的手。
“替希德校长传达命令是风纪委员的职责哩,不过内容当然要保密喽。”雷神得意地一挤眼睛,“不过,我说斯考尔,释放西弗的命令出来了没有?我和风神主要是来确认这个的呢。”
“释放?”斯考尔真不知他们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思索再三,决定还是把真相告诉他们,“就我所知,西弗他将会被处以死刑。”
“你撒谎!”风神宛若听见晴天霹雳一样,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雷神也大吃一惊,但其中有相当多的比例是吃惊在一向沉着的风神的反映。
“具体情况到各处去问问就知道了。”斯考尔不愿与他们过多纠缠,对方也显然不谋而合,转瞬间去得一骑绝尘。
“又是西弗。”斯考尔摇了摇头。
广播忽又再次响起:“巴拉姆的各位来宾,请到校长室来,马汀校长正在那里等候各位的光临。”斯考尔皱皱眉,问清了校长室的位置,独自走去。
绕了好一阵子弯路,斯考尔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他推开门,发现其余四人已经等在那里,墙角的沙发上则躺着一名正在悠闲地看着报纸的长发男子。而加尔巴迪亚学园的校长——马汀先生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面前的桌子上躺着一份标有“绝密”印记的文件袋。
“你好,巴拉姆的SEED队长,迟到可不是青年人该有的习惯哦。”马汀朝斯考尔笑笑,挥手示意他入座。
“对不起,先生。”斯考尔坐到为他预设的椅子上。从这初次的交流来看,马汀先生还算和蔼,至少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严厉。
“我还是开门见山吧。”马汀先生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次的任务是由巴拉姆学园直接下达的,我们加尔巴迪亚学园提供援助。刚才我已和希德先生会晤过,达成了共识,这边是他亲笔签署的文件,要过目吗?”
“不用了,先生。”斯考尔摇摇头,他觉得没有理由怀疑马汀先生。
“好的,那么就由我在这里公布这次的任务:暗杀魔女。”马汀异常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后,环顾众人一番,继而补充道,“当然,就是你们上次遇到的那个。”
“什么?暗杀魔女?”雪菲与塞尔几乎同时惊呼,奎斯提丝只是咬了咬嘴唇,而莉诺雅仍然沉湎在悲伤的情绪中,无动于衷。
马汀一直在注意着斯考尔,他觉得这个小伙子有些镇静得可怕。“相信各位都看到迪林格上次的演说了吧?所谓由魔女担任和平大使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的真正目的是藉着魔女的力量来用武力控制世界霸权。”他把桌上的文件递给斯考尔,“这份作战命令书写着详细的计划,希望你仔细看好。”
“我明白。”斯考尔双手接过,轻轻撕下封条,将命令书拿在手中一页页翻阅着。
“迪林格的第一步,恐怕就是要控制这里——加尔巴迪亚学园。”马汀终于说出了他的忧虑,“这里可以说是拥有全国、不,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军事科技与装备,但唯一缺乏的……就是战斗力。在数以百万的加尔巴迪亚军的威慑下,失陷只是时间问题。不只迪林格,相信魔女也会这么想,这个学园对他们而言是多重要。作为这里的最高领导人,我绝不允许就这么将它拱手让人!”马汀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据说他同时也是加尔巴迪亚学园的校董。
斯考尔没有理会对方激动的情绪:“先生,这份命令书有点问题,‘暗杀方式1:狙击’,可是我的队伍里并没有狙击手。”
“哦,当然,抱歉忘了跟你说明,这方面是我们的任务。”马汀把头转向一旁的长发男子——大家险些忘掉屋里还有这么个人,“喂,亚梵,到这里来……喂,你要让我说多少次?把你手中那该死的报纸扔掉,到这边来!亚梵·基尼亚斯!”
这个叫做亚梵的青年男子很不情愿地折上手中的报纸,舒服地伸了个标准的懒腰,继而弯着腰,略带困乏地走到众人眼前将大家打量个遍,摇摇头,最后踱到马汀先生身旁,伸直身子神气活现地看着大家。塞尔本拟在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走到自己身前时小小教训一番,可预想成为现实时却失去了行动的勇气——弯着腰的对方居然比自己高出了一头还多!
“就这样,我的任务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拜托各位了。”马汀朝大家敬了个军礼,开始向另一侧的通道走去,最后仍不忘在亚梵的耳边叮嘱道,“我再跟你说一遍,别忘了,这次的任务是绝对不允许失败的。”
亚梵目送着对方的背影,伸出手指比成枪状对着马汀,用轻轻的一句“BANG”作为回答。“那么,巴拉姆的各位朋友们,在下亚梵·基尼亚斯,还请多关照了。”他回过头来,轻轻一举头上的牛仔帽,两边的耳环叮当作响,顺便还拍了拍斯考尔的肩,神色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大家用各种表情看着他,都没有说话。
“怎么,我的自我介绍有何问题吗?”
“那要去问你自己的态度。”斯考尔冷冷答道。
“唉,一群没趣的家伙……不过,这种个性化的表现却不是谁都可以做得出来呢。”亚梵看来一脸得意,这份自信实在同西弗不相上下。
“具体的作战计划是什么?”奎斯提丝问斯考尔。
“在加尔巴迪亚的国庆日上对魔女进行远距离狙杀,如果失败,则由我们来直接作战。”斯考尔慢慢翻动着手中的命令书。
“WAIT、WAIT、”亚梵急忙挥手打断斯考尔的话语,“这份作战计划有一点小错误——我绝对不可能失败,绝不可能。”
“看来你的确蛮有自信呢,不过……”斯考尔把命令书收入袋中,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说道,“会不会失败,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