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伤痕累累的兄弟(补完篇)

2006-04-22 00:05 | 马虎饿魔号X-10

不知不觉走了这么一条路——晚上独自回家的时候。
原来已经十二月了,神经末梢停留在早春的氛围里不愿意醒过来。回想一下,天气的变化比往年正常了许多。
该是冷下来的时候。
今天下午一觉睡醒,居然在家里闷出了陌生的味道。
鼻子一阵酸一阵麻的……

所以在这段时期,很多时候我想:大家一起进进出出的相处了十多年,忽的一下子全部冷清了下来。该飞的飞,该闪的闪了。真有那么一点不知道说什么的味道。
我是说,现在最大的习惯是:每次步行经过那个高中的时候逃课也要混进去的悦缘吧,总忍不住停下来探出头往里面瞄几眼,很想期盼些什么,又不清楚该期盼些什么。

人事尽衰?冬天来了?秋天过去了吗?

猴子退伍回来了。说实话,若不是果真又见到了那张骨角分明的脸被安在了消瘦冷漠的神情之后,我的印象里依旧是足球场上威风八面,游刃有余的猴子。
他说:“浩子。”
我说:“回来了?”
他说:“回来了。”
我心里想:“是你吗?是你吧……”
不过没过多久,猴子就复原了。整日里谈笑风声,整日里在悦缘威风八面。只是当我再遇见他的时候……再没有了下文。

勇爷走了。他走的那天我在外地,我在上班,我第一天上班,勇爷走了。
据说他走的那天请悦缘所有认识的朋友吃了顿饭,然后就动身去了某个部队,据说因为是大专毕业直接去做军官。据说帮主那天喝醉了,他说不喝不喝的结果还是喝醉了。然后有生以来第一次蹲在酒馆门前哭,哭的痛哭流涕的,哭的拉也拉不住。哭的时候还总是说:“对不起,对不起的……”
不过没过多久,帮主就复原了。整日里谈笑风声,整日里在悦缘通宵达旦。只是当我再遇见他的时候……再没有了下文。

瓜眼睁睁的看着我:“浩子,今年的年饭可能是人最齐的一次了,我觉得索性就搞搞大。”我看看他,点点头……以前吃年饭的时候心里总是满满的,总是想,如何如何,如何如何。现在,不关是心里,脑子里也空空的。不知道去哪里吃,不知道去哪里玩,不知道往哪里走,不知道看什么风景。只觉得瓜的眼睛里依然充满神气,蹲在那片我们不知道跑过多少遍的草场上,孤零零的一个人抽着烟。
不过没过多久,瓜就离开了。整日里继续他的学业,整日里眼睛里充满神气。只是当我再遇见他的时候……再没了下文。

饼有的时候会在网吧里出没一下子,背着他的旅行包,看见我们就说:“要去上班咯。”丢下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背影。
不过没过多久,我就离开了。整日里找我的传说,整日里画我的梦想。只是当我停下来再遇见悦缘的时候……再没了下文。

想起来我曾经对瓜说过的话:“我最怕的是不变,最怕的是没有空间……我宁愿背着一块破板子在山野里走来走去,也不愿意成天看见的就是头顶上那一片天,那种天,还是天吗?”如今,自己看到的天,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依旧还是那一片混混沌沌。还不是这样心安理得的生活着,还不是这样心安理得的存在着。没什么可怕,不是吗?

只是。

大人的世界不过如此,为什么又要长大呢?我们如今都心安理得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不动声色的跟它达成默契。看看身边,漠不其然的低下头去往前走。脑中在想些什么已经忘记,更不要提记不记得心里还剩下些什么?

本来以为吃完饭的时候会失声痛哭。
可是酝酿了好久的感情始终落不下泪来,想想这些液态的精灵都躲到哪里去了?因为就要分别,就要不见了。平日里的捶胸顿足,之乎者也,却忘记了最原始的抒情方式。
还是我果真没心没肺,惺惺做态。
哭是一种形式吗?还是一种责任?或者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在十几年的朋友分别的宴席上落下泪来呢?如此盛况?如此美餐?又或者我是哭不出来的,只是我……

很久没有见到张若曦了,他说:“浩爷,抽烟。”我很默契的接过香烟,我想他真的长大了,真不再像以前那么乱追女孩子了,真的能看见一片很蓝很蓝的天空了。

扒皮的眼神有着一些我看不透的幽默,总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出手不凡。但是他现在只抽一个牌子的烟,爱一种类型的女人,开同一辆火车,用同一种款式的笑容。

二十三岁,四肢建全,身高一米八十,体重六十五公斤,皮肤偏白,眼睛小,眉毛淡,长像一般。不喜欢吃醋,不喜欢拿铁,不喜欢KFC的“骨肉相连”,不喜欢北条司,不喜欢《欧也尼·葛朗台》,不喜欢NIKE,不喜欢欧版G—STAR,不喜欢有图案的ZIPPO,不喜欢头发整齐的女孩子。公司职员,月入两,三千……有人说我条件不错。我说:“我QQ里有个群,叫 ‘钢铁兄弟会’有个我平生最爱的女子说像非法民工组织的名字。我告诉她,那个群里的人都是我的兄弟。每一个都曾经伤痕累累过。现在他们只生活在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下。什么也不去看,什么也不去想,专心的疗伤。”




……
“而他们,才是我至今为止生命中最值得骄傲的东西……”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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