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回忆(爱斯美拉达)

2004-06-13 12:23 | 凌波清韵

我出生在这个南太平洋荒芜的小岛——死亡皇后岛上,这里大地灼热,终年下着火雨,简直就是一个炽热的人间地狱。我的记忆中没有母亲温柔的笑容,而我那曾经爱我的父亲在不久前自圣域返回后性情大变,他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却带上令人恐惧的面具,面具下的眼光也是那么冰冷无情,充满了对世间万物的憎恨和仇视。即使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不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一毫的慈祥和关爱。

这样一个世界令我感到绝望,如果人和人之间只有憎恨和仇视,没有关怀和爱护,不惜相互残杀,那么我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一天的天气出奇的晴朗,我带着绝望的心情走入蔚蓝的海水中,只怀着一丝希望……如果有来生,能让我活在一个充满温情的世界……
当冰冷的海水淹过我的头顶时,我朦胧中看见一个人影向我而来
……是谁,难道是神来接引我了吗?
朦胧间……我向着他伸出手去:神啊,请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当我醒来时,我看到的是一双焦急的眼睛:“你终于醒了……”
那是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双清澈的蓝色眼睛中充满了焦急和关怀。那种久违的关怀让我忽然感到心中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一时间泪如泉涌,无法控制。
他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你……哎呀,哭什么呢?我最怕看见女孩子哭了……”他忽然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我的脸,似乎在我脸上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我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不由地问道:“我看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他勉强地笑了起来:“你看起来真像我的弟弟……除了头发的颜色,几乎没有区别呢!”
他顿了顿,又自言自语地说:“就连爱哭的毛病也一样呢……瞬……”
“你是谁?这里是死亡皇后岛,人间的地狱,你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我是来这里学艺的,我叫一辉”他站起来,很严肃地向我鞠躬:“请问你知道怎么去见我的老师基鲁提吗?”
“是来找爸爸的?”我的心在一瞬间忽然窒了一下,眼前闪过那些曾经送来的小孩子由于无法承受残酷的训练而先后夭折的情景:“你、你是来当圣斗士的?”
他点了点头,眼中透射出坚毅的目光:“我一定带着凤凰圣衣回日本去……”
“你、你的身上?”忽然发现他的身上和脸上都遍布伤痕,我不禁吃惊了,这个孩子在来之前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他那清澈的眼神忽然变得暗淡下来,竟然也充斥了一种不详的憎恨:“我不会忘记的,这个礼我一定会还……”
从海边到训练场的路并不远,但是我的双腿箱灌满铅一样沉重——过去我曾经看到不少被送来的孩子,他们刚踏上这个岛屿时也和一辉一样有着清澈善良的眼神,但是在这岛屿上经过残酷的训练后,大多数孩子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而夭折,即使有少量生存下来的,也都变成了另一种人,像现在的父亲一样,满心里都是对这个世界、对周围人们的恨意。难道一辉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吗?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
时间飞一样的过去,在这后来的每一天,我的心里都被一辉所牵挂,我担心他训练时受伤的身体、担心他牵挂亲人时孤独的心情、担心……可是最让我担心的是,在父亲那不近人情的教育方法下,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迷茫、不再是那么清澈。他的眼神里,似乎出现了与父亲相似的某些东西……而这,偏偏又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我带他去了我一直秘密瞒着父亲的一个地方——在死亡皇后岛,这是我唯一的可以欢笑的地方——即使在死亡皇后岛这地狱般的岛上,也有鲜花盛开的美丽风景。我把那风景指给他看,我欣喜地发现他的眼睛又变得清澈而明亮,我知道在他的心里,永远不会放弃对这个世界的希望——我可以放心了。
死亡皇后岛上的日子就这样过去……
决定命运的时刻很快来到,一辉必须打败我的父亲才能得到他一直渴望的圣衣,成为真正的圣斗士回去他的祖国。在这决定性的日子到来的前一天晚上他对我说:和我一起回日本吧,爱斯美拉达,真想让你看看,这世界上有着和你的心一样纯洁的白雪……
我不知道能不能憧憬这未来……要打败父亲,这可能吗?我的心里有着不详的预感,我真害怕一旦一辉失败,他就会遭到杀身之祸……父亲,一定会那么做的。
站在山崖上,望着决斗的海滩,我的心不断紧缩。我无法站在这里等待,我要看着他,看着他战斗……我飞奔向战场,我看见满脸伤痕的他正倒在地上,父亲正无情地向他进攻……我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声嘶力竭地叫着他的名字,我看见他回过头来,我看见他满眼的惊讶和焦急。我想对他说:能不能成为圣斗士,能不能回日本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是你要活着,你的心里不能充满仇恨,不能为战斗而活啊……
父亲的拳风擦过他的头顶,无情地击中我的胸口,我只觉得胸口一痛,就浑身失去了力气,在倒下去之前,我看见他像疯了一样的跑过来将我抱住,大声叫着我的名字。我向着他微笑,我想告诉他我一点都不痛,看到他和来到这里第一天一样关心我的眼神真好……
可是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我想抬起手抹去他的泪水,却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我感觉不到伤口的痛苦,却看着他流泪的脸而心疼……我觉得生命正在离开我的身体,这我并不感到任何痛苦,但是当看到心爱的人爆发出惊人的小宇宙,打败父亲的时候,获得凤凰圣衣的承认时,我心痛的发现他的眼神也变得和父亲一样充满了憎恨和仇视——这正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一辉,答应我,就算整个世界放弃了你,你也不要放弃对这个世界的爱和希望……我最后的心声他一定听见了,因为我感到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