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AL FANTASY 3-1

2003-01-23 16:10 | SQUALL-LH

第三部

第一章 和风山庄的客人

在这个世界上,若有人向一千个人问起“你觉得哪里才是世外桃源?”,或许会得到一千个不同的回答。但是,在这些回答中却绝不可能出现“和风山庄”这个名字。并不是回答的人不愿提起,而是他们不知从何提起。
和风山庄,就是这样一个美丽、安谧、清静而与世无争的小镇。
小镇上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远离尘世的生活,这是一种多年积累下来的习惯,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几百年,没有人知道。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小镇,在最近的一年之内居然来了两个陌生的客人,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第一个来到的小伙子可以说是不速之客——他出现在镇上唯一的酒吧时全身湿淋淋地,肩上带着严重的枪伤,只剩下半口气吊着。酒吧老板蕾茵给这个昏倒在店门口的客人腾出一间客房,悉心照料了整整半年,使他渐渐康复过来。蕾茵的酒吧是从已故的父母那里接任来的,她只有19岁,是镇上最聪慧美丽的姑娘,许多追求他的小伙子这些日子来每天都在忿忿不平,搞不懂向来对他们不假辞色的蕾茵为何要对一个外来的陌生人这么关心。
一年后,第二个陌生人来到了小镇的入口。他是个旅行者,带着沉重的行李和一脸的疲惫。他向人们表明身份后询问借宿的地方,热心的人不约而同地为他指向蕾茵的酒吧。
在蕾茵的酒吧里,几杯酒下肚,他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出于对旅行者的好奇,蕾茵和他攀谈起来。最后,他谈到自己出行的目的。
“我的旅行是为了找一个朋友。朋友,知道吗?最要好的那种……可是,到现在我还不清楚他究竟是死是活。”他黑黝黝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他的手摸索着,从口袋里翻出一张褶巴巴的照片,低头轻轻叹气道,“拉格纳,你究竟在哪里呢?”
虽然这句话声音极低,但蕾茵听后稍稍一愣,她瞥了一眼照片,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你觉得这很好笑吗?”陌生人愠道。
“不不不,当然不是。”蕾茵以手掩嘴,但还是笑个不停,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直到看见这个小伙子真的动了怒,才止住了笑,向楼上一指,略带调侃地说,“我想,现在你们的距离应该不超过十公尺。”

拉格纳从午睡中醒了过来,确切地说是被吵醒的。如果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拿着一根羽毛在你的脸上拂来拂去,你也同样别无选择。
“干什么呀?艾露,离值勤的时间还早着呢。”拉格纳睡眼惺忪地看看挂钟,翻个身要重温梦境的下部。
“起床啦,拉格纳叔叔,有人来找你。”小艾露仍旧抓着被子不放。
“来找我?真是稀奇,那人什么样子?”拉格纳霍地坐起身来。
艾露挠挠头,“我不认识,他似乎是从镇外来的,穿着一身很有趣的衣服……不过,他看来凶得很,腰上还带着刀子,艾露怕怕。”
拉格纳低头想了想,猛然间掀开被子冲下楼。艾露也好奇地跟了下去。
最后一节楼梯只下了一半,拉格纳已看见了那个坐在吧台前的熟悉身影,后者也正在以同样的目光注视着他。这种喜悦的心情,是任何语言也无法表达的。
“卡洛斯!!!”“拉格纳!!!”两个好朋友紧紧地抓住对方的胳膊,虽然只分别了一年,却恍若隔世。两人这一年来所有为对方的顾虑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喜不自禁。
“沃德呢?他……没事吧?”拉格纳问道。
“没事,他也好得很,胃口依旧大得象牛。”卡洛斯笑笑。
“哈哈,那就好。”拉格纳松掉最后一口气,同卡洛斯坐回到吧台前,向蕾茵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卡洛斯……”
“知道,刚才我们一直谈得很好。”擦着杯子的蕾茵打断拉格纳的话。就在刚才,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叫做卡洛斯的陌生人的出现,可能会使拉格纳离开他。她说不上这是为什么,只是一种直觉,女人的直觉。
“也好,请给我一杯葡萄酒。”拉格纳微笑着,丝毫没有介意,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哪怕天空塌下来一角,他也会觉得快乐无比。
“哦?你不是从来不喝酒吗?拉格纳……”发问的不是蕾茵,而是有着同样疑虑的艾露。
“嘿,小鬼不要多问大人的事情。还有,这位是卡洛斯叔叔,虽然长相凶恶些,可绝不是坏人哦。”拉格纳弯下腰摸摸艾露的头。
“喂喂喂,有你这么介绍人的吗?”卡洛斯朝拉格纳的肚子轻轻一肘。
“哈哈。”拉格纳笑着,把头转向正在调酒的蕾茵,“请再加些冰,谢谢。”
“看来你在这里的日子很不错。”卡洛斯喝了口酒,望着正在门口做游戏的艾露。
“是啊,可是你却绝想不到我刚来的时候那狼狈相。我在这里躺了半年,每块骨头整天都象碎掉了那样疼痛难忍。”拉格纳叹了口气,“若不是蕾茵她一直照顾我,今天大概就没有人陪你喝酒了。”
“谢谢你……这些日子里对拉格纳的照顾。”卡洛斯对蕾茵肃然起敬,向她点头表示谢意。
“没什么,小事情而已,不用放在心上。”蕾茵转过身去,但卡洛斯却隐隐发现她的脸上飞过一丝红霞。
“说说你吧,卡洛斯。这一年来你怎么样?”拉格纳轻轻啜了口葡萄酒。
“我可不象你那么没用,养一个月伤就好了。然后,我辞掉了军队的职务,一直在找你,直到今天。”卡洛斯淡淡地说道。
“找我?……”拉格纳发现自己欠了一个很大的人情,“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身边少了个搞笑的家伙未免有些无聊而已。”卡洛斯依旧笑得很淡。然而,从他破烂的衣衫和被晒得黝黑的肤色看,这些日子他没有少吃苦。
“……沃德他目前在做些什么?”拉格纳叹了口气,打算换个话题。
“他被调到D区看守所去做典狱官——说白了就是个看门的,平时都是些打杂的工作。”卡洛斯说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太过于直率,你从他脸上就能看出来他想说什么。”
拉格纳沉默许久,忽然问道:“茱丽叶……你可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卡洛斯想了想,带着歉意回答:“SORRY,我不知道。”
在一旁的蕾茵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是说茱丽叶,那个有名的歌手?”
卡洛斯连忙应道:“是啊,不过那时她不唱歌,只弹钢琴。拉格纳很仰慕她,常常去有茱丽叶的夜总会……”
“够了够了。”拉格纳略愠道。
卡洛斯伸伸舌头,冲蕾茵一挤眼睛,不再说话。
“她的成名曲是《EYES ON ME》,这是一首爱情歌曲,我非常喜欢呢。”蕾茵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继续这个话题。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拉格纳有些诧异了。
“因为她实在太有名了啊。”蕾茵微笑着回答,“虽然我们和风山庄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很少,但还是有广播可以听么。”
“那么,这首歌怎样?你怎么没让我听过?”拉格纳后悔不已。
“因为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嘛,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喜欢音乐。”蕾茵有些委屈,片刻之后,忽然对拉格纳说道,“看来你是她的歌迷,那么她结婚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什么?!”拉格纳宛若挨了一记晴天霹雳。
“她三个月前嫁给了一个加尔巴迪亚的军官,叫做卡威或是别的什么……似乎是个上校。”她没有看见拉格纳目瞪口呆的表情,继续说着,“茱丽叶在采访中说,她曾经有过深爱的人,可是那个男人一年前去前线参加战争,再也没有回来。在她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卡威上校常去安慰她……这就是他们相识的过程。”
卡洛斯看了一眼身旁已经说不上什么表情来的拉格纳,试探性地问道:“所以……她就没等那个士兵回来……?”
“回来什么?!”拉格纳忽然低吼起来,震得地板瑟瑟发抖,“士兵就是这样,随时都要做好把命送掉的准备!他们根本就不该去爱别人,也没有被人爱的权利!”他饮了一大口酒,缓缓地说道,“与茱丽叶无关,一切都是那个士兵的错!何况,能让茱丽叶得到幸福的人,上校当然比士兵更适合!”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拉格纳,我们出去散散步吧,这里怪闷的。”卡洛斯一把抓住拉格纳的手臂,将他拖出了酒吧。拉格纳沉着脸,一言不发,既没顺从也不反抗,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酒吧。
半晌,蕾茵垂下长长的睫毛,轻轻低声自语:“茱丽叶……茱丽叶……”

“拉格纳,你刚才很失态,知道吗?”卡洛斯在镇里的小路上严肃地看着对方。
“也许吧。”拉格纳叹气道。
“……我一直有个疑问,是什么使你在这里多留了半年呢?”卡洛斯依旧盯着对方的眼睛,“难道是因为……蕾茵?”
“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啦,我只是……为了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留下来帮忙而已。”拉格纳故作正色道,“每天在镇上巡逻。”
“巡逻?”卡洛斯怀疑地看着他,“这种偏僻的小镇会需要巡逻?”
“所谓的巡逻……也就是在小镇附近转转,看见有麻烦的人就帮一帮手,如此而已。”拉格纳解释道。
“拉格纳,你有些变了。”卡洛斯忽然冷冷地说。
“怎么?”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这样满腹心事而自己承受,不象你的风格。”
“是——吗?”拉格纳勉强地笑笑,“每个人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的,不是吗?”

和风山庄并不大,巡逻的路程不久就到了尽头。
一个老房子静静地坐在小镇的边缘,门前坐着它的主人——一个同样苍老的妇人,她的房子内外满是姹紫嫣红的鲜花,让人闻之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看见拉格纳后,她微笑着表示欢迎。
“你好,今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拉格纳上前亲切地问道。
“没有,谢谢你,孩子。”老妇人坐在摇椅上,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猫咪,忽然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从痊愈到现在已经巡逻半年了吧?”
“是的,谢谢山庄里各位一直对我的关照。”拉格纳鞠了个躬。
“对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讲,这里是不是很无聊呢?”老妇人的语气依旧很平静。
“吓?……不会不会,当然不会。这里很好啊,风景美丽,人们也亲切……”拉格纳边挠头边搜索枯肠。
“呵呵,不用再掩饰了。如果你想念你的城市,可以随时回去,人们会理解你的。”老妇人抬起头来注视着拉格纳,“年轻人,你的眼睛是诚实的,而且,那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该有的眼神,它属于另一个世界——你的世界。你懂我的意思吗,孩子?”
拉格纳沉默了。
“还有你,陌生人,你是他的朋友吧?”老妇人忽然向卡洛斯问道。
“是的。”卡洛斯向她行礼,心中暗自赞叹这老人的眼力。
“你记住,你挑选朋友的眼光一点没错。这世界上能成为一个人肯永远信赖的人不多,而拉格纳恰恰是其中一个,希望你要珍惜。”
卡洛斯满怀敬意向这位老人深深鞠躬。
回去的路上,卡洛斯伸伸舌头,问拉格纳:“刚才的老人好厉害,似乎能看穿人的心事。”
“是啊。”拉格纳叹道,“一个人处在和平的地方久了,只会使感官迟钝。而她却恰恰相反,这是我最佩服的地方。还有,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卡洛斯摇摇头。
“她就是和风山庄的主人,这个小镇的镇长。”拉格纳答道。

蕾茵的酒店遥遥在望,卡洛斯忽然又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每天一直做这样的巡逻游戏下去吗?”
“游戏?你说这是游戏?”
“我的意思是……你的志向不是要成为记者吗?《廷帕》杂志你应该听说过,我前些日子和那里的总编谈过,他说他们那里需要对各种世界大事进行报导,而又人手不足。你若离开这里,不妨去和他们谈谈。”
“好的,太好了,谢谢你。”拉格纳的眼睛亮了起来,不过只是一瞬,继而复归暗淡,“但是,我想自己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是要潜心研究报导么?我看,这个小镇很不错,你的第一次报导不妨把这里作为对象。”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写这里,到时世界各地的人会蜂拥到这里来,我不能……打扰这个小镇清静的生活。”拉格纳使劲摇头。
“依我看,你是怕有人来把蕾茵抢走吧?”卡洛斯笑道。
拉格纳红了脸。
“还有,那个叫艾露的小女孩和你们什么关系?我看她与你和蕾茵都很要好。”
“她全名叫艾露欧娜,名字是蕾茵起的。她是个弃婴,从小被蕾茵抚养,今年大概有5岁了吧。”
“怪不得,看起来你们和一家人一样。”
“喂,算我拜托你,别再乱说话OK?”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酒吧的门口。拉格纳伸手欲推,忽然又退了回来。
“怎么了?”卡洛斯问道。
“女士们正在谈话,看来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们一会儿再回来吧。”拉格纳转身欲走。
“等等,听听她们说些什么。”卡洛斯好奇地把耳朵靠在门旁。
“你……”拉格纳刚要伸手拉人,屋内的话语却钻到了他的耳朵里。

艾露:蕾茵……你是不是想嫁给拉格纳叔叔?
蕾茵:那种家伙?!哼,他刚来的时候,哭得象孩子似的,什么事情都得我照顾他。他还不懂得说话,这样的人居然还好意思想去做记者!而且……每次想和他严肃地谈点事情,他都找借口回避掉……
艾露:但他是个好人!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欢拉格纳叔叔。答应我,蕾茵、拉格纳叔叔和艾露,永远都要在一起,好吗?
蕾茵:但是你要知道…………他喜欢环游世界,他和镇里的那些小伙子不一样,他是个志向远大的人。我不认为他能在这个镇上安静地住一辈子。
艾露:难道,蕾茵不喜欢拉格纳叔叔吗?
听到这里,拉格纳的心似乎悬到了嗓子眼,不敢轻喘半口气,生怕错过这句回答。
然而蕾茵并没有正面回答艾露,她蹲下身去,抚摸着艾露柔滑的脸蛋,轻轻地对她说:“我对他的感情……就和对你一样……艾露。”
艾露终于开心地笑了,对于她这样年龄的小孩子而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只有“喜欢”与“不喜欢”这两种。或许,直到她长大到和蕾茵一样的时候,才会明白蕾茵在这个时候作出的回答是下了多大的勇气。
害羞时的女人感觉通常是很灵敏的,蕾茵抬起头来,突然轻轻吃了一惊:“拉格纳?”
说时迟,那时快。拉格纳与卡洛斯猛地冲了进来,在门口原地踏步,口里还高叫着“一、二、三、四。”
“呼,拉格纳,没想到巡逻是这么艰苦的工作啊,还得用冲刺跑回来。”卡洛斯不停用腰带扇着风,做出一副热得要死的样子。
“呼哧……呼哧……说得没错,卡洛斯…………”拉格纳一屁股坐倒在地,仿佛刚刚跑了个折返马拉松。
艾露惶惶地迎了过去:“没事吧,拉格纳叔叔?”
“没事没事,给我点水喝就好。”拉格纳话刚出口就发现这句谎话编得不妙,蕾茵顺手拿了一桶清水没好气地扔给他:“喝吧,喝个够,不许剩掉。”
拉格纳暗暗叫苦,一半是因为两人的计策没能瞒过眼尖的蕾茵,另一半是自己的肚子早已装了许多酒,这次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若把这桶水全喝掉……保守估计自己还得回床上再躺半年。
忽然,他想起了卡洛斯这个救星——有个人帮忙总是好的。然而,拉格纳的反应终究是慢了一步,当他满怀希望地转过身去时,见势不妙的卡洛斯早已逃得不见踪影。卡洛斯的动作一向以敏捷见长,这个拉格纳本是知道的,只是今天方才亲身领教而已。
偷听事件最后以拉格纳喝倒在地告终。

拉格纳默默躺在自己床上,以同样冷漠的眼神打量着从窗户翻进来的卡洛斯。
“别这个表情嘛,想杀掉我不成?”卡洛斯笑嘻嘻道。
“如果我还能动一根指头的话。”拉格纳冷冷回答。
“哎,那句‘给我点水喝就好’可不是我说的哦,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拉格纳闭上眼睛,翻过身不理他。
“喂,现在我和你说真的。你究竟走不走?”卡洛斯开过玩笑,正色道。
“我想休息一会儿……”拉格纳没有回头,但语气不太坚定。
“你还有什么问题?”
“我害怕。”
“害怕?”
“是的,害怕。”拉格纳坐起身来,盯着桌上的烛光,“我有时真的好怕,怕自己会醒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在一个见不到艾露的地方……”
“是见不到蕾茵吧?”卡洛斯打断他的话。
拉格纳考虑良久,低声回答:“是的。”
卡洛斯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但是你……”
“‘但是’什么啊?没有什么好‘但是’的!”拉格纳忽然抱头大喊起来,使劲用手锤着自己的头颅,仿佛要将过去的记忆击成无数的碎片——再也无法弥补的碎片。
卡洛斯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这个他最要好的朋友,这个他在世界上最熟悉的人,这个他在此时此刻最陌生的人。
一阵歇斯底里的发作过后,拉格纳的喘息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半开半翕的嘴唇,缓缓吐出了几个字:“我只求你一件事,好吗?”
卡洛斯点点头,他差不多已经知道对方将要说什么了。
“让我,在这张同样的床,这个同样的屋子里醒来,好吗?”
“……你变了,拉格纳……你真的变了。”卡洛斯轻轻叹息。
拉格纳低着头,不敢面对卡洛斯的目光。
一阵微风拂来,将窗帘轻轻卷到拉格纳身旁。卡洛斯已经默默地走了,正如他默默地来。
我变了吗?也许吧。
拉格纳轻轻把毯子盖在身上,他很喜欢这块蕾茵亲手编织的毯子。不只是毯子,这房间的一切,都使他觉得亲切。
明天的自己,后天的自己,都会一直留在这里吗?拉格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带着不安的拉格纳渐渐地沉入了梦乡,他以前是个常做美梦的男人,可最近他不会了,至少今晚不会。
房间的门,忽然关严了,关得很轻很轻,没有人能听到一丝声息。
门后的人,默默离开了,走得很轻很轻,没有人能感到半分哀怨。
只有一个声音,在这寂寞的夜里,显得如此地沉重。
那是,眼泪落在楼梯上的声音。



LH日记(3)

SQUALL-LH已经成了过去时,天幻有许多人如是说。
我很感激这些人,因为至少他们还记得世界上还有SQUALL-LH这么一个存在。
SQUALL-LH是一个隐者,天幻亦有许多人如是说。
我曾经拜访过“杰坦的部屋”,杰坦兄在门前祝词上将我与许多天幻伟人比肩,实在让LH汗颜,一词读毕折寿不已,但唯有对在下的二字评价是我个人比较欣赏的——隐者。
但是,在隐者的行列中,SQUALL-LH无疑是失败的一个。
不在天幻的时间,我的隐居基本只有两件事处理:学习和写稿。
这一年来的实践证明,我失败得虽不彻底,却也不轻。
学习方面一塌糊涂,客观原因多如牛毛,但既是牛毛,却也不必算进去,总归是自己脑筋苯。理科大学真的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你若丢下半年的课程,这四年除非你天天死啃书本,否则断无追上的可能。此乃血的教训,各学弟切记切记。
稿件方面虽处处开花,但与结果不成比例,常常是文章登了稿费却望穿秋水。家人还动辄以“自己挣钱了就自己养活自己好了”为理由拒付生活费,搞得我每月都有一两次上吊的冲动。明明谈好的稿酬,刊登后硬是给你生生砍下20/千字去,你能说些什么?稿酬虽低些但按时付我是不计较的,问题是拖欠,电电至今拖着我《FF8不可思议事件(上篇)》和《寝室里的机战》合计500元不给,而且是走了两拨编辑前的旧帐,查都没法查,过了春节就是一年整了。去年8月份的那篇《机战@研究分析》少说也有三、四百元,BLUE说发了,可我没收到,他说去查,这一查又是半年。
谈来谈去都是烦心事,总归是我做人失败——目前失败。
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是被一些清高的人骂做垃圾或是庸俗的,FF8是这样、传奇是这样,周杰伦也是这样。
或许,我就是这样一个俗人。
于是,俗人决定办事要有始有终一些,如此而已,所以FF8恢复刊载。
批评的欢迎,鸡蛋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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