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二）
2002-03-31 15:42 | Ant
第二章 水影之迷
明亮的月亮挂在天空上，一颗星星也没有。
斑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幽黑的森林里，月光照在地面上，一片凄惨的白色。头的上空响着风声，像无数枉死的幽灵在呼喊。
他迷茫地四周望着，周围静得可怕，听不到一点声响。他努力眨了眨眼睛，一转身……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竟然是……自己！
他猛得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阳光明媚，偶尔响起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斑尼揉了揉眼睛，呆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窜了下来，收拾好了床铺，随即又回到床上，坐在上面，靠着墙壁，往事又浮上了心头。
感觉，那已经是几个世纪前的事了，但它确实发生在一个月前。火眼和公主笛卡儿的那场战斗，自然是火眼赢了。但是后来蒂丝回忆说，当时的情形其实非常凶险，火眼虽然占了上风，但自己也无法脱身，如果继续下去，很可能伤到公主，后果便不堪设想。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里安突然冲了上去，不知用什么办法把他们分开了。后来呢，大家便被叫了回去。第二天，火眼便来通知我们，我们已经成为皇家警卫队的一员了。于是便莫明其妙地住进了这里。由于暂时没分配什么工作，大家都在城市里瞎逛，对这儿也渐渐熟悉了。但斑尼总觉得不对劲，难道自己不祥的预感根本就是错的？尽管如此，他仍然觉得很开心。"至少不总被火眼管着了。"他这样想着，"结果总是好的。"
"斑尼，你大姐来看你了。"
斑尼按下了床边的按钮，门便开了，门外自然是蒂丝，还能是谁呢？
"嗨，最近有什么新闻？"斑尼从床上翻了下来。
"看来这世界上胆大的人还真多。"蒂丝瞧了瞧他，"这事可能不算大事，但一定是新闻，就发生在前天晚上。想想看，还跟你我有一点关系。"
"什么大事能扯得上我这种小人物啊？"
"你记得那个在擂台赛上差点打败你的女的吗？……"
"不能叫'打败'。"斑尼赶紧打断了她的话。
"……我第一眼看她就不是好东西，现在果然不出所料。她这次可闯大祸了。"
"怎么？"
"知道水之影的事吗？"
"知道一点。怎么她……"
"其实我本来也不相信的，但是……"蒂丝眼中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神色，"所以，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吧，说走就走！"
门慢慢打开，然后又合上了。
此时此刻，里安正站在通往顶层的电梯里。
他来到了城市的顶部，就是上次擂台赛的地方。他四处张望，没有一个人，可能都被拦住了。于是，他随便找了个方向，走了起来。没过多久，蓝色的透明地方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点。他慢慢走过去，发现那人正是火眼。
里安静悄悄地坐在火眼身边，伸直双腿，一言不发。
火眼扭头看了看里安，也没说话。
云朵慢慢地在他们头顶飘着，从东面的远山，一直飘到西面的原野。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火眼看着天，开了口。
里安躺在地上，地面的那点温意让他感到很愉快，"我问了一下路上的人，剩下的，就靠直觉了。"
"上次的事，多谢。"火眼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只是我偶然想到的，你和她继续打下去，后果只能对咱们不利。所以我也只好冒险了。"
火眼叹了口气，"也是我低估她的实力了，本想能轻易地击败她，最后竟无法脱手了。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这么厉害。"
"老师，有些问题，可以问吗？"
"问吧。"
"那天，你是在等她吗？"
火眼的眼色微微一变，沉默良久。
"是的。这一切就是我计划好的，我带你们来参加这次擂台赛，让你们打败他的学生，就是要引她出来。我还给她写了封挑衅的信，使她不能不出手。如果不是这样，她是不会轻易和人动手的。自从上次她险些败给一个人后，便很少再出手了。"
"就为这个？"里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为了什么？"
"就为了打败她，然后换来我们现在的身份？"
"是的，还能有什么？"火眼不解地问。
"不像。"里安肯定的说。
火眼解嘲地笑了笑，说："里安，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复杂。我也是人，我也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我也需要响亮的名头，也许，就是一个比较高的社会地位吧。"他顿了一会儿，又说："也许你觉得很俗？这也不怪你。你才刚刚接触这个社会，很多事都不了解。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不，我不是不明白。"里安摇摇头，"只是不愿意接受。"
火眼再次抬起头，看着天空，"里安，说实话，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不是因为你的聪慧，而是因为，你最像我。蒂丝只是比你大，你总有一天会超过她的。"
"什么才叫'出色'？"里安突然问。
火眼惊异地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里安闭上了眼睛，出神地说："我算是'出色'的吗？只是上天给了我更多的恩赐而已。"
广阔的天空，一只雄鹰在孤独地飞翔。
"对不起，我实在不能让你们进去。"
面对这位守职的卫兵，蒂丝也终于感到无可奈何了。她皱着眉头，眼珠直打转，却也想不出一点办法。
"这儿，算了吧，反正也不干我们事。"
"不不……我一定有办法的。"
"算了，走吧。"
斑尼无奈地转过身，突然看见一个黑影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公主？
那人正是笛卡儿公主。她还是面无表情，只有眼中那点光亮让她看起来像个活人。她向那个卫兵摆了摆手，"让他们进去。"
"但是……"
"怎么？我的面子都敢不给？"
卫兵低下了头，很不情愿地伸出手，在墙上的键盘上输入了一系列密码，于是门便开了。
蒂丝他们跟着公主进入了这扇门。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长长的通道。拐了一个弯后，出现了一条向下的楼梯。他们一步一步地向下走，互相都没有说话。在近乎凝固的空气中，只剩下脚步声在楼道中回响。
他们停在一扇紧闭的门前，笛卡儿从身上摸出了一张卡片，在门上一划，门把上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她用力拧开门，一股强光射了进来。
里面是一个较为空阔的房间，几个人正在右边的控制台前忙活着。其中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人向这边望了望，突然脸色大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公主，你要……"
"别担心，"她挥挥手，"我只是想知道水之影的情况。"
蒂丝和斑尼不由得心里一紧：她也是？……
大胡子把众人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围坐了一张桌子前，只有他一人站着。
他静了静心，说："从头开始，对吗？"
"对。"
"恩，偷水之影的是两个女的，一个叫吉娜，一个叫黎莎。"
他到右边的屏幕前面摆弄了一会儿，上面显示了两个人的照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斑尼还是差点叫出声来。右边那个正是擂台赛上的那个女孩。
"左边这个是吉娜，右边这个是黎莎。"大胡子回到了桌子旁，"据它们说，她们是一对姐妹。她们是通过最近的一次擂台赛来的来到这一层的，但来了就没有回去，而是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然后托人把她们的通行证送了回去，这样我们便没怀疑。接着，就在前天，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做的，竟然悄无声息地绕过所有守卫，潜入了安放水之影的地方。幸好，卡牧当时就在附近，发现了她们。这两人还真是厉害，伤了我们三十多人，但最终还是被抓住了。现在，它们被关了起来，最近还没问到什么，只知道她们的名字。至于她们的动机，我们还不清楚。"
笛卡儿冷冷地盯着他，说："就这些？"
"是的，我就知道这些了。"大胡子的手有点颤抖。
"法米特大人，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真以为封锁消息这种方法会有效？你也太天真了！"笛卡儿站了起来，眼中露出凶光。大胡子赶紧跪在地上，慌乱地说："真的，就这些……我真的不知道……"
"好，我问你。" 笛卡儿死死地盯着他，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卡牧没事到水之影那边去干什么？难道是去看风景？那里是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就算化为气体都不可能进去，更何况是活人！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她们逼迫卡牧带她们去的？"
"这……"大胡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在笛卡儿犀利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
"好，算你老实。你别忘了，卡牧是我的学生，他知道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可以理解成你是为了给我留面子，这事我不追究你。但现在，你必须老老实实地说话，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大胡子胡乱地点着头。
"还这样干什么，起来吧。" 笛卡儿走向前去，把大胡子扶了起来。
刚才的一番话，蒂丝一直看在眼里。她没说话，也知道不该说话，甚至一点表情也没有。她看着大胡子惊恐的目光，心里也开始发毛。笛卡儿一定掌握着极大的权力，否则人们是不会那样怕她的。但是我们的老师，竟然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让她出了丑，她难道不会怀恨在心？她让我们进来，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给我们一个警告？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会发生什么事？
大胡子紧张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却明显软了下来。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终于开始说话了。
"她们假扮成卫兵，用刀逼着卡牧，让卡牧帮助他们通过了我们的防卫。但是在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卡牧趁她们不注意，启动了墙上的访问系统，墙上便产生了一个强大的磁场，把所有铁制物品全吸走了，而卡牧则趁机摆脱了她们的控制。这时候警报大作，其它的人陆续赶到，终于活捉了她们。这便是全部经过。"
"很好，继续。"
大胡子踌躇了一下，看看蒂丝两人，最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至于她们的身份，我们确实不清楚，我们的数据库里根本没有这两人的资料，也不知道她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们只能从她们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但是可信度……真的无法保证。"
"说吧，我很感兴趣。"
"公主，你真要知道吗？"
"废话什么？"
"当时我们审问她们的时候，一直不相信这些话。因为，实在太离奇了……其实，也必须是假的，不然就麻烦了。"
"必须？"
"她们说，她们是从外面来的。"
众人对视了一眼。
"我们虽然找到了产生和控制各种能量的方法，发现了物质的组成，找到了自然界的种种规律，并用它们创造了一个伟大的文明。但是，我们却对自己生存的这个世界了解甚少，甚至，连它的形状都无法探究。"
"确实，一切理论，都可以证明这个世界是个球形。但是，我们却无法靠实验证明这一点。那些自愿去世界边缘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全部通信在同一时刻中断，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我们下了一条禁令，不允许任何人到世界边缘去，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探究这件事了。于是便留下了这样一个不解之迷。但很多人仍然相信，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更大的世界，只是我们暂时去不了而已……"
"你相信？"笛卡儿突然问。
"是的，我相信有这么个世界，但是，我不相信她们是从那儿来的。她们有理由说谎，因为这个谎话是永远不能驳倒的。为了逃避罪责，她们完全可以这么做。并且，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早就有人这么说了。但最后他们都承认，这只是在骗我们。"
"我们之所以封锁消息，不为什么，就是害怕会引起搔动。为了这种不大可能的事而出乱子，实在划不来。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下，便私自决定了。"
大胡子又停了下来，不住地向四周看，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笛卡儿看着他，叹了口气，说："我说，你又何苦呢？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才封锁消息的。这我不怪你，也不怪指使你的人，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但是，说话何必这么吞吞吐吐的呢？"
大胡子终于低下头，说："那好，我便直说了吧，但我事先说明，我并不相信这些事。"
"她们说，水之影的能量有限度的。也便是说，总有一天会耗尽的。"
斑尼心里一紧。他虽然对水之影了解不多，但还是知道一点。那是一颗兰色的水晶，是这座城市能量的来源，一切动力都是由它提供的，一旦它的能量耗尽，对这个城市的影响将会是毁灭性的。他也开始理解大胡子的做法了，如果这种事传出去，也将会是毁灭性的。
笛卡儿却好象没事一样，说："这也不是理由啊？"
"是的，不是理由……她们说，当水之影的能源耗尽的时候，并不仅仅会毁灭这个城市，还会毁灭我们的世界，她们的世界。因此，必须阻止能源的耗尽。她们认为不可能说服我们，于是便只能用偷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笛卡儿沉下脸来，用威胁的口气说："好，法米特大人，你永远要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没有我，就没有你！这次饶了你，如果下次还瞒着我，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不要让我们看到下次！"
"是是是，"大胡子不住地点着头。
笛卡儿站了起来，带着蒂丝众人，离开了这个地方，只留下大胡子一个人在桌子前发呆。
和来时一样，大家还是没有说话。
但是现在，蒂丝却觉得自己非得说话不可。一切来得太突然，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有太多问题要问，但面对这样一张脸，又实在不敢开口。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占了上风。她从来没发现自己的胆子竟然这么小。
最后，竟是笛卡儿自己打破了沉默。
"你们难道就不感到奇怪吗？"她漫不经心地说，"我为什么要你们和我一起下去，让你们知道这些事？"
蒂丝知道，沉默现在是最好的回答。
"很简单，"她拨弄了一下身后的长发，"这些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这样做，只是要检测一下他对我的忠诚度而已……我对他很失望。"她顿了顿，"至于你们，我只是想让你们帮忙传一下信，如果这些事是我说的，你们还可能不信，这样总该相信了吧。回去告诉火眼，但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相信你们也知道轻重。"
出口已经到了，笛卡儿轻轻一转身，很快消失了，就和她出现时一样突然。
(待续……)（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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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月亮挂在天空上，一颗星星也没有。
斑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幽黑的森林里，月光照在地面上，一片凄惨的白色。头的上空响着风声，像无数枉死的幽灵在呼喊。
他迷茫地四周望着，周围静得可怕，听不到一点声响。他努力眨了眨眼睛，一转身……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竟然是……自己！
他猛得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阳光明媚，偶尔响起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斑尼揉了揉眼睛，呆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窜了下来，收拾好了床铺，随即又回到床上，坐在上面，靠着墙壁，往事又浮上了心头。
感觉，那已经是几个世纪前的事了，但它确实发生在一个月前。火眼和公主笛卡儿的那场战斗，自然是火眼赢了。但是后来蒂丝回忆说，当时的情形其实非常凶险，火眼虽然占了上风，但自己也无法脱身，如果继续下去，很可能伤到公主，后果便不堪设想。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里安突然冲了上去，不知用什么办法把他们分开了。后来呢，大家便被叫了回去。第二天，火眼便来通知我们，我们已经成为皇家警卫队的一员了。于是便莫明其妙地住进了这里。由于暂时没分配什么工作，大家都在城市里瞎逛，对这儿也渐渐熟悉了。但斑尼总觉得不对劲，难道自己不祥的预感根本就是错的？尽管如此，他仍然觉得很开心。"至少不总被火眼管着了。"他这样想着，"结果总是好的。"
"斑尼，你大姐来看你了。"
斑尼按下了床边的按钮，门便开了，门外自然是蒂丝，还能是谁呢？
"嗨，最近有什么新闻？"斑尼从床上翻了下来。
"看来这世界上胆大的人还真多。"蒂丝瞧了瞧他，"这事可能不算大事，但一定是新闻，就发生在前天晚上。想想看，还跟你我有一点关系。"
"什么大事能扯得上我这种小人物啊？"
"你记得那个在擂台赛上差点打败你的女的吗？……"
"不能叫'打败'。"斑尼赶紧打断了她的话。
"……我第一眼看她就不是好东西，现在果然不出所料。她这次可闯大祸了。"
"怎么？"
"知道水之影的事吗？"
"知道一点。怎么她……"
"其实我本来也不相信的，但是……"蒂丝眼中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神色，"所以，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吧，说走就走！"
门慢慢打开，然后又合上了。
此时此刻，里安正站在通往顶层的电梯里。
他来到了城市的顶部，就是上次擂台赛的地方。他四处张望，没有一个人，可能都被拦住了。于是，他随便找了个方向，走了起来。没过多久，蓝色的透明地方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点。他慢慢走过去，发现那人正是火眼。
里安静悄悄地坐在火眼身边，伸直双腿，一言不发。
火眼扭头看了看里安，也没说话。
云朵慢慢地在他们头顶飘着，从东面的远山，一直飘到西面的原野。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火眼看着天，开了口。
里安躺在地上，地面的那点温意让他感到很愉快，"我问了一下路上的人，剩下的，就靠直觉了。"
"上次的事，多谢。"火眼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只是我偶然想到的，你和她继续打下去，后果只能对咱们不利。所以我也只好冒险了。"
火眼叹了口气，"也是我低估她的实力了，本想能轻易地击败她，最后竟无法脱手了。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这么厉害。"
"老师，有些问题，可以问吗？"
"问吧。"
"那天，你是在等她吗？"
火眼的眼色微微一变，沉默良久。
"是的。这一切就是我计划好的，我带你们来参加这次擂台赛，让你们打败他的学生，就是要引她出来。我还给她写了封挑衅的信，使她不能不出手。如果不是这样，她是不会轻易和人动手的。自从上次她险些败给一个人后，便很少再出手了。"
"就为这个？"里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为了什么？"
"就为了打败她，然后换来我们现在的身份？"
"是的，还能有什么？"火眼不解地问。
"不像。"里安肯定的说。
火眼解嘲地笑了笑，说："里安，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复杂。我也是人，我也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我也需要响亮的名头，也许，就是一个比较高的社会地位吧。"他顿了一会儿，又说："也许你觉得很俗？这也不怪你。你才刚刚接触这个社会，很多事都不了解。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不，我不是不明白。"里安摇摇头，"只是不愿意接受。"
火眼再次抬起头，看着天空，"里安，说实话，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不是因为你的聪慧，而是因为，你最像我。蒂丝只是比你大，你总有一天会超过她的。"
"什么才叫'出色'？"里安突然问。
火眼惊异地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里安闭上了眼睛，出神地说："我算是'出色'的吗？只是上天给了我更多的恩赐而已。"
广阔的天空，一只雄鹰在孤独地飞翔。
"对不起，我实在不能让你们进去。"
面对这位守职的卫兵，蒂丝也终于感到无可奈何了。她皱着眉头，眼珠直打转，却也想不出一点办法。
"这儿，算了吧，反正也不干我们事。"
"不不……我一定有办法的。"
"算了，走吧。"
斑尼无奈地转过身，突然看见一个黑影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公主？
那人正是笛卡儿公主。她还是面无表情，只有眼中那点光亮让她看起来像个活人。她向那个卫兵摆了摆手，"让他们进去。"
"但是……"
"怎么？我的面子都敢不给？"
卫兵低下了头，很不情愿地伸出手，在墙上的键盘上输入了一系列密码，于是门便开了。
蒂丝他们跟着公主进入了这扇门。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长长的通道。拐了一个弯后，出现了一条向下的楼梯。他们一步一步地向下走，互相都没有说话。在近乎凝固的空气中，只剩下脚步声在楼道中回响。
他们停在一扇紧闭的门前，笛卡儿从身上摸出了一张卡片，在门上一划，门把上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她用力拧开门，一股强光射了进来。
里面是一个较为空阔的房间，几个人正在右边的控制台前忙活着。其中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人向这边望了望，突然脸色大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公主，你要……"
"别担心，"她挥挥手，"我只是想知道水之影的情况。"
蒂丝和斑尼不由得心里一紧：她也是？……
大胡子把众人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围坐了一张桌子前，只有他一人站着。
他静了静心，说："从头开始，对吗？"
"对。"
"恩，偷水之影的是两个女的，一个叫吉娜，一个叫黎莎。"
他到右边的屏幕前面摆弄了一会儿，上面显示了两个人的照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斑尼还是差点叫出声来。右边那个正是擂台赛上的那个女孩。
"左边这个是吉娜，右边这个是黎莎。"大胡子回到了桌子旁，"据它们说，她们是一对姐妹。她们是通过最近的一次擂台赛来的来到这一层的，但来了就没有回去，而是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然后托人把她们的通行证送了回去，这样我们便没怀疑。接着，就在前天，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做的，竟然悄无声息地绕过所有守卫，潜入了安放水之影的地方。幸好，卡牧当时就在附近，发现了她们。这两人还真是厉害，伤了我们三十多人，但最终还是被抓住了。现在，它们被关了起来，最近还没问到什么，只知道她们的名字。至于她们的动机，我们还不清楚。"
笛卡儿冷冷地盯着他，说："就这些？"
"是的，我就知道这些了。"大胡子的手有点颤抖。
"法米特大人，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真以为封锁消息这种方法会有效？你也太天真了！"笛卡儿站了起来，眼中露出凶光。大胡子赶紧跪在地上，慌乱地说："真的，就这些……我真的不知道……"
"好，我问你。" 笛卡儿死死地盯着他，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卡牧没事到水之影那边去干什么？难道是去看风景？那里是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就算化为气体都不可能进去，更何况是活人！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她们逼迫卡牧带她们去的？"
"这……"大胡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在笛卡儿犀利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
"好，算你老实。你别忘了，卡牧是我的学生，他知道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可以理解成你是为了给我留面子，这事我不追究你。但现在，你必须老老实实地说话，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大胡子胡乱地点着头。
"还这样干什么，起来吧。" 笛卡儿走向前去，把大胡子扶了起来。
刚才的一番话，蒂丝一直看在眼里。她没说话，也知道不该说话，甚至一点表情也没有。她看着大胡子惊恐的目光，心里也开始发毛。笛卡儿一定掌握着极大的权力，否则人们是不会那样怕她的。但是我们的老师，竟然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让她出了丑，她难道不会怀恨在心？她让我们进来，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给我们一个警告？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会发生什么事？
大胡子紧张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却明显软了下来。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终于开始说话了。
"她们假扮成卫兵，用刀逼着卡牧，让卡牧帮助他们通过了我们的防卫。但是在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卡牧趁她们不注意，启动了墙上的访问系统，墙上便产生了一个强大的磁场，把所有铁制物品全吸走了，而卡牧则趁机摆脱了她们的控制。这时候警报大作，其它的人陆续赶到，终于活捉了她们。这便是全部经过。"
"很好，继续。"
大胡子踌躇了一下，看看蒂丝两人，最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至于她们的身份，我们确实不清楚，我们的数据库里根本没有这两人的资料，也不知道她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们只能从她们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但是可信度……真的无法保证。"
"说吧，我很感兴趣。"
"公主，你真要知道吗？"
"废话什么？"
"当时我们审问她们的时候，一直不相信这些话。因为，实在太离奇了……其实，也必须是假的，不然就麻烦了。"
"必须？"
"她们说，她们是从外面来的。"
众人对视了一眼。
"我们虽然找到了产生和控制各种能量的方法，发现了物质的组成，找到了自然界的种种规律，并用它们创造了一个伟大的文明。但是，我们却对自己生存的这个世界了解甚少，甚至，连它的形状都无法探究。"
"确实，一切理论，都可以证明这个世界是个球形。但是，我们却无法靠实验证明这一点。那些自愿去世界边缘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全部通信在同一时刻中断，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我们下了一条禁令，不允许任何人到世界边缘去，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探究这件事了。于是便留下了这样一个不解之迷。但很多人仍然相信，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更大的世界，只是我们暂时去不了而已……"
"你相信？"笛卡儿突然问。
"是的，我相信有这么个世界，但是，我不相信她们是从那儿来的。她们有理由说谎，因为这个谎话是永远不能驳倒的。为了逃避罪责，她们完全可以这么做。并且，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早就有人这么说了。但最后他们都承认，这只是在骗我们。"
"我们之所以封锁消息，不为什么，就是害怕会引起搔动。为了这种不大可能的事而出乱子，实在划不来。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下，便私自决定了。"
大胡子又停了下来，不住地向四周看，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笛卡儿看着他，叹了口气，说："我说，你又何苦呢？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才封锁消息的。这我不怪你，也不怪指使你的人，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但是，说话何必这么吞吞吐吐的呢？"
大胡子终于低下头，说："那好，我便直说了吧，但我事先说明，我并不相信这些事。"
"她们说，水之影的能量有限度的。也便是说，总有一天会耗尽的。"
斑尼心里一紧。他虽然对水之影了解不多，但还是知道一点。那是一颗兰色的水晶，是这座城市能量的来源，一切动力都是由它提供的，一旦它的能量耗尽，对这个城市的影响将会是毁灭性的。他也开始理解大胡子的做法了，如果这种事传出去，也将会是毁灭性的。
笛卡儿却好象没事一样，说："这也不是理由啊？"
"是的，不是理由……她们说，当水之影的能源耗尽的时候，并不仅仅会毁灭这个城市，还会毁灭我们的世界，她们的世界。因此，必须阻止能源的耗尽。她们认为不可能说服我们，于是便只能用偷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笛卡儿沉下脸来，用威胁的口气说："好，法米特大人，你永远要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没有我，就没有你！这次饶了你，如果下次还瞒着我，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不要让我们看到下次！"
"是是是，"大胡子不住地点着头。
笛卡儿站了起来，带着蒂丝众人，离开了这个地方，只留下大胡子一个人在桌子前发呆。
和来时一样，大家还是没有说话。
但是现在，蒂丝却觉得自己非得说话不可。一切来得太突然，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有太多问题要问，但面对这样一张脸，又实在不敢开口。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占了上风。她从来没发现自己的胆子竟然这么小。
最后，竟是笛卡儿自己打破了沉默。
"你们难道就不感到奇怪吗？"她漫不经心地说，"我为什么要你们和我一起下去，让你们知道这些事？"
蒂丝知道，沉默现在是最好的回答。
"很简单，"她拨弄了一下身后的长发，"这些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这样做，只是要检测一下他对我的忠诚度而已……我对他很失望。"她顿了顿，"至于你们，我只是想让你们帮忙传一下信，如果这些事是我说的，你们还可能不信，这样总该相信了吧。回去告诉火眼，但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相信你们也知道轻重。"
出口已经到了，笛卡儿轻轻一转身，很快消失了，就和她出现时一样突然。
(待续……)（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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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务：清洁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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