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自然,生命与我

2001-10-05 11:24 | hanchu21

我从小时候起,就很喜欢海。
我家住在一个小岛上,四面环海。所以我从小就喜欢到海边玩儿。
我喜欢看着大海,享受海风那淡淡的咸味,和那徐徐的清凉。

上学时,老师常会带我们去海边,跟我们介绍大海的一切。
海里有鱼、有虾、还有着各种各样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老师常说,大海是我们最珍贵的宝物。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大海的包容力,告诉我们做人应该要宽容。
我对老师说的一知半解,不过那并没有影响我对海洋的喜爱。

直到有一天,改变我生命的一件事发生了。

我乘着船,例行执行我的研究工作。
气象预报说海面今天应是风平浪静,所以我们放心出航。
谁知,好天气并没有维持太久。海浪反常地朝我们的船扑过来。
我们的大船晃眼之间被海浪打翻,大家纷纷跳到救生艇上。
我迟了一步。我伸手给他们,就快要抓住了,海浪袭来,我的手一滑。
我知道自己死定了。
我没有继续求救。我想,能够在我最喜欢的大海里安静结束一生,我也没有怨言。
我感觉身体逐渐往下沉。

我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但是,我却在海洋里。
我吓了一大跳。但是我很清楚,这不是梦,也不是天堂或是地狱。
这是我所熟悉的大海啊,我告诉自己。
我好奇地四处张望,四处游动。
我很兴奋,这是我第一次与大海如此亲密。

远方,游来了一只海豚。
海豚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动物之一。他们聪明、温顺、美丽。
海豚游到了我的面前。我很自然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他竟然开口说:“你好。”
我大吃一惊,问:“你懂得人话?”
海豚笑笑:“人话?不存在的东西。天地万物,语言只有一种。何必分人话或动物话。”
他看着我迷惑的脸,又笑着说:“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因为你对大海的熟悉,你的心灵已经融入了海洋。你看到的,是你自己的一部份。自然万物,原本是一体。用不着大惊小怪。”
我努力使自己理解他的话,但是我越想,越不明白。
他看我还是没懂,说:“我带你四处走走吧,或许不久你就会懂的。”
他带着我游着,对我说:“大海是生命的起源,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事。
“海里有些什么,你都知道么?”他问。
我得意地告诉他,我是学海洋生态的。不同的海域有着什么不同的生物,我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他摇摇头,说:“那都是人类编出来的。”
我又是满脸迷惑。
他继续说:“所有的生命都来自于大海,大海就是一个大生命。人类把生物照着自己的方法分得这么细,扭曲了自然的本意。”
“人类总是照着自己的意愿为万物命名。但却不知道万物其实是归于‘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再归一。这是亿万年来的常理。”
“人类自以为是,对自然的无尽破坏,已经完全无视于这个道理。”
“人类的无知,只会招来一个后果,那就是让一切归于零。”
“零,就是一切的毁灭。”
“人类的文明与自然的冲突,的确有争议性。但是你想想,没有这自然,没有这大海的话,人类能存在么?文明能存在么?”
“你仔细看看四周。”他忽然转变口气。
我四处望了望,吓了一大跳。
我看到人,不,那不是人,但也不是鬼。
那是人类文明的过程,一点点,一点点地发展。
我揉揉眼,但还是看到了一样的东西。
他说:“文明,也是自然的一部份。人类没有创造文明,而是自然本身就是一个文明。一个人类永远想不到的,高深的文明。”
我往上看了看,一群鱼从我眼前游过。
我看不到水面,我看到了天空。
我再往下看了看,水面似乎在我下方。
人群,也在下方走动。
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在那里?”
“你在大自然里。真正的自然里,没有天与水的分别,没有人与动物的分别。万物都是属于一个生命。”
“生命,如果硬要将他们分类,就会将这个大生命分裂。”

阳光从上方照了下来。我心中似乎也拨云见日。
自然是一个循环,一个大生命。大海,是这个循环中最大的一部份。她赋予给我们生命,带给人类文明。但这一切,都还是自然的一部份。
千般的疑惑,都从我的心中消失。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沉思,深深地享受自然。

我奇迹似地在船难中存活了下来。
我知道那不是梦,但是又无法解释。
朋友们都不断问我怎么办到的,我只能微微笑说:“自然的力量。”

我对大海仍然是情有独钟,但是,我对她的看法已经不再想从前那样无知。
我曾经是她的一部分,而我也知道,我终将成为她的一部分。
我在船上往水里看,看到了一只海豚游了过去。
我微微地向他笑了笑。

我合上双眼,深深地呼吸,享受我最喜欢的海风。


写得有点乱,算是抛砖引玉一下吧。
另:以上故事纯属虚构。